陳煜默了一默,問:"對你而言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我毫不猶豫:"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他。"
陳煜四下看看,把我摟到靜處,聲線壓到低得不能再低:"法子有一個,不知你肯不肯——你要跟他結合體緣。"
我大出意外:"什麼?"
陳煜一本正經道:"以你的秉賦,跟四阿哥陰陽合體,或可有一線生機。"
我搖頭:"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
陳煜從袖中取出一管細長樂器:"有我在,可以一試。"
我見過這樂器,當日在避暑山莊藤香院醒來見到尋我的十三阿哥之後,耳際曾聽到一聲似笛非笛、似簫非簫的怪音,可化作嬌吟,入耳纏綿,入骨銷魂,令十三阿哥與我險些把持不住,關係到陳煜如何會"恰巧"出現,我一直存疑在心,卻找不到機會試探,沒想到此刻再見,當下問道:"這是什麼?你我成親你都帶在身上?"
陳煜道:"不錯,我譜了新曲,本想洞房時第一個吹奏給你聽,可恨老天爺使壞居然要派這樣用場,憑什麼老天爺都幫他?實在讓人不甘心!"他憤憤翻起眼瞪著夜空,一朵烏雲飄過,遮住月亮。
所謂陰陽合體,是完全沒有科學根據的事情!我做夢也沒想過曾經的反奸大計會在此時派到用場,雖然古人不講究科學,但弄得不好反奸變成奸屍,這是恐怖片。我連做三個深呼吸,拎起陳煜衣袖,擰了擰:"你要保證有用!不然我——"
陳煜打斷我的話,揚手叫年羹堯:"大年兄快來!表妹答應救四阿哥了!"
年羹堯連跑帶蹦過來,我踮起腳揪住陳煜脖子:"你想死啊?你敢說一個字!我——"
陳煜咳得滿臉通紅,年羹堯拼命勸架:"別介,別介,有話好好說!噢!"陳煜和我同時出手擊在年羹堯左右太陽穴上,年羹堯兩眼一翻,直挺挺厥倒在地,暈死過去。
"表妹,你用了幾成力?"
"夠他睡四個時辰的。"
"我也是,加一起那就是八個時辰。"
"誰叫你出手?"
"你又沒告訴我你要出手。"
"哼。"
"算了,被我們打好過被四阿哥打。"
"……你幹麼跟著我進來?"
"我當然要在場!"
"嚇!"我差點從四阿哥躺著的床邊跳到天花板上,"為什麼?"
陳煜鎮定道:"施展溫家的血解大法,我不幫你護法怎麼成?"
我駭然道:"血解大法?婉……我娘當年對良妃用過的血解大法?"
"正是,血解大法雖然霸道無比,連你娘終於也無法消解其反噬之力,但你身有觀音淚,足可兩相衝抵。"
難道我娘和良妃也曾……"
陳煜面色凝重:"你也見到刺客所發綠光,那是溫家叛徒的獨門法寶,不知他為何人收用,行刺四阿哥,其中蘊含奇毒,血泉鮮紅,全然看不出毒素,實則一觸之間已經全部潛入四阿哥的心脈,對本元損耗極巨,因此以你的阿難指亦只能止血,不能救得他甦醒,緊緊保得住心口一線餘熱不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