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起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握,道:“弘曆,我不想騙你,無論嫁給誰,我都會愛他,盡我最大的努力,像天底下大部份的女人敬愛她的夫君一樣地去愛。可是,這種愛不會是男女之愛,我的心很珍貴,不會因為他尊貴的身份、出色的相貌、才藝就傾心以待……知道指婚給你後,我也是這麼想的,敬你愛你,做一個賢惠的皇子福晉。
可是今天,聽了你的話,我覺得意外、幸運、驚喜,只是因為你這個人的思想,我想也許有一天,我會真正把你當成我的半身,真正打心底愛你。”感謝前世的各種感情戲,各種言情小說,現在的情話表白她是順手拈來啊。
弘曆怔怔地看著她。這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如果今天自己沒有這一番表白,是不是渾渾沌沌的自己就失去了得到她真心的機會,只能得到她出於世俗身份所給予的敬愛,無關心靈感情?!
她不像其他的女人,愛的都是他表面上的榮光,如果他不是皇子,如果他沒有英俊的相貌、如果他沒有出色的才幹……她們不會對他溫柔解語,不會曲意承歡。她看中的是真心,是他的行動……
這樣的愛,才是純粹的,珍貴的。
他從來都是理所當然地享受別個女人對他的傾慕、戀愛,雖然知道她們接近討好自己是為了身份地位是為了家族,卻也對自身的魅力很自信,從來沒想過,即便沒有權勢利益的吸引,她們喜歡的也不過是他外在的種種條件而不是他這個人,不是他的思想,不是他的靈魂。換做別人有這樣的優勢,她們一樣會去愛去討好。
只有她是不同的。他目光複雜地凝視著她。上元夜相遇時有一霎那他覺得她像不小心迷失在凡間的素娥天仙眼中有著迷惘與遺世而立的清冷,原來,不是錯覺,而是她本就與凡間的女子大不同。
他又想起了她在莊親王福晉的“春頭會”上題的那首《問菊》,覺得只有那首詩能窺見她靈魂里的那絲高潔,平日裡表現出來的種種性情只是她的其中一面。
苦笑,看來要得到她的愛,他還需很長一段時間來證明自己值得她愛。
慶幸,這麼一個獨特的女人竟讓自己娶到了,不管多久,她不會有愛上別的男人的機會,自己可以慢慢地得到她的心,她的愛。
將她攬進懷裡,他喃道:“真不知岳父岳母怎麼養出你這個人兒的……”
他的賽雲珠……
眼光堅定起來,他愛新覺羅.真正想得到一件東西時從來不怕花時間的,她只能是他的,身、心、靈魂,總有一天,他都能得到!他絕不要走皇阿瑪與皇額娘的老路,只做一對相濡以沫、相敬如賓的夫妻。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甚好奇怪的。”她推開他,左右看了看,見跟隨的太監宮女都遠遠地低著頭恭立著,玉靨飛紅。
他輕笑,拉著她繼續逛乾西二所。
乾西二所與其他阿哥所一樣全都是南北三進院格局。第一進院迎面為三間寬的大廳,可為宴廳,左面有一間偏廳,可接待女眷及處理日常事務用,右面有一間外書房是弘曆接待其他兄弟或伴讀、屬人的地方,左右廂房做為外庫房。隔著走廊庭院,是他們倆的新房也即正院。
正院中間明堂她做為後宅女眷請安之所,右次間是雲珠放置書籍、琴棋書畫、女紅的地方,算是她的休閒之處,右梢間是兩人的臥室。三間有木欄簾幔做了隔斷,不過一天的時間郭嬤嬤跟素問等人已按著她的喜好擺置得七七八八。左次間與左梢間獨立了出來做為弘曆的小憩之處及內書房;左右廂房做了內庫房,放的都是雲珠的嫁妝,正院後頭的抱廈住的是雲珠貼身伺候的嬤嬤宮女,並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