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晈沉默了會兒,道:“找過兩三回,被奴才推了。”
他是抑鬱不樂,卻不是對皇帝四伯、對父母兄弟不滿,他們對他的愛護之心他還是能體會能感受到的,完全沒有弘升他們話里的那種意思,那些挑撥的話在他聽來無聊又可笑,憑著這種“仇慨”之情就想綁著自己替弘皙賣命?!先說他們當中有個他自小看不順眼的弘昌在,就是弘皙那個據說自小得皇瑪法看重的“嫡”孫,他也不覺得怎麼出色。而且,上了他們那條註定沒出路的船,他還怎麼守護那個人呢。儘管他也曾想過,是不是能憑著改朝換代最終得到那個人,可惜事實擺在眼前,妄想是沒有任何好處的,永遠不可能實現不說,還會連累家人。
有一段時間他熬得很痛苦,如果沒有三哥在,說不定他會不管不顧地就去做了。
可現在,他愛新覺羅. 弘晈已經過了逃避現實的年紀……
“朕懷疑宮裡有他們的人,下次他們找你狩獵或喝酒,你不妨試試。”
宮裡有他們的人?弘晈瞿然一驚,弘皙不是一直只對弘曆下手麼,難道?想到從三嫂那聽到雲珠已經懷孕的事,弘晈擔心弘皙是想對弘曆的子嗣下手,而值得他動心思的自然只有弘曆的嫡子了。
“奴才知道了。”弘晈肅然道。
雍正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好當差,明年朕給你指個好的福晉,那起糟污事就忘掉不要再想了。”
弘晈心中苦笑,西林覺羅氏的事確實讓他膈應,可情之一事誰能控制?他也不過惱她躊躇反覆情不自禁,帶累娘家和自己家的名聲。也正是這件事徹底打消了他心中的幻想,身份已定,就算是改朝換代,雲珠也永遠成了不他的妻子。更別說,她與自己從來就談不上兩情相悅。
人人以為他為西林覺羅氏的事痛苦難過,其實他也不過基於丈夫的立場略有自責,痛苦談不上。一切都是西林覺羅氏的選擇,他對她本無情愛,大婚以來同床異夢,夫妻情義更是淡薄得可憐,說他自私也罷,薄情也罷,他反而是鬆了口氣多些。
而一開始,富察家對怡親王府、對自己只有恩義沒有仇怨,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連累他們呢。就連這次傅恆挑釁引起驍騎營和護軍營的比試,也不過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激起自己的鬥志,是面上不和心存好意。而這種對立,長遠來講,對於他們兩人將來在朝中發展是很有好處的。
——這兩位大清未來的雙璧,在怡親王和馬齊這兩位嫻於政治爭鬥的老狐狸的點撥下,早早就心有默契地擺清了對立、競爭的姿態。
所以無論是與弘皙他們走在一起的幻想真成又或者現在般自己私心傾戀於她的事,都是不可言出於口的……
“謝皇上。”終歸,他得有福晉和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