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症狀她上輩子見多了,尤其是夏季的時候,有的是因為經常在曬得發燙的椅凳或哪裡坐下患的,有的則是體內濕熱過盛……長的時候很癢,手會不受控制地撓它,結果越撓越多,好了後還會留下淡淡的疤痕。
他完美的形象……弘曆懊惱無比,早知道睡房去了,偏偏忍不住想抱她,天底下果然沒有僥倖這回事。
“在船艦上也時也下水,後坐在曬熱的船杆上跟人聊幾句,回京路上也一直騎馬……”這也不是他願意的,路上發現的時候有讓吳來找來膏藥幫忙抹上,卻沒什麼用。
“你等一下。”她起身,在一排的青花瓷罐里找出了桃花、梅花……菊花等乾花,放進一個銀盆里,又放了些竹芯、茶末及涼米粥、蜂蜜,裝做倒水的樣子取了點空間水倒進裡面,發力搗爛成糊狀,後端到床邊用手給他抹上,“最近幾天最好不要再騎馬了,馬鞍太容易受熱,坐下的時候也別在太陽照射的地兒,等這熱毒濕氣散了,就好了。”
舒適清涼的感受趕跑了不適的刺癢,他吐了口氣,俯躺在床上側首瞅著燈下的雲珠,見她神色清柔,眉目細緻溫和,認真地用手將藥抹在自己的……心中溫軟無比,想擁抱她的渴望似乎也不急切了,慢慢地,就這麼看著她睡著了。
接下來幾天,弘曆天天待在正院,既不到後宅留宿也不招人侍寢,烏喇那拉.妮莽衣和高露微又是氣急又是惱恨,私底下沒少摔東西和詛咒雲珠。
熹貴妃聽到了,讓人將尚嬤嬤找來一問,原來兒子也不是睡在雲珠屋裡而是歇在了房。便以為弘曆是政務繁忙才沒涉足後院,再加上他回京後確實勁瘦了一些,更覺得兒子正該好好養養……這麼一想,便對私底下抱怨的烏喇那拉氏等人看不順眼了,敢情都存著狐媚心思想著霸住弘曆呢,一點都不知道體貼關心他的身體健康,太不懂事了!
心下存了不滿。
轉眼幾日過去,重陽節到了。
這一天,天光分外明媚,宮中人人一早便插戴茱萸,各宮殿的主子和有頭有臉的女官嬤嬤們也腰拴菊花荷包,御膳茶房自前幾天便開始做的各式菊花糕、重陽糕的量也在這一天升到了最多。
香噴噴的菊花糕,清涼甜美的菊花酒,不僅民間有出遊賞景、登高遠眺、觀賞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陽糕、飲菊花酒等活動,皇宮每年也有這類求身心健康、平安長壽的活動。今年雍正果然免了筵宴,帶著熹貴妃和裕妃顧嬪等人去了西山登高賞景去了。留下弘曆弘晝等年青一輩在宮中小聚。
淑慎公主、寶蘭郡主、五公主芷馨,五福晉吳扎庫氏、寧郡王福晉納喇氏,弘曆、弘晝、弘晈、弘璟、傅恆……一大群人,大家都是姻親、親戚,也沒什麼避忌,熱熱鬧鬧地在御花園賞菊,詠菊花詩,重陽詩。
奴才們遠遠地在底下恭立著,侍衛們更是離得遠遠的,只有宮女們像花中的蝴蝶,時不時地端著糕點提著酒壺在桌子之間穿梭往來。
一位身穿綠色宮裝的宮女端著盤剛出爐的重陽糕往雲珠這一桌走來,不知是走得太急還是怎麼回事半路滑了一下,手中的盤子一下子飛出兩三米落到了弘曆他們這一桌的前面,正與傅恆說話的弘曆一看,冷道:“來人,將她拖下去。”
“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宮女驚慌地跪了下去,不住磕頭求饒。
“四哥,大好的節日,別讓奴才掃了興。先讓人清理一下才是……咦?”弘晝眼睛微眯地看向從半截重陽糕里露出來的一小捲紙,敏銳地醒覺到這或許並不是一件意外,而是蓄謀出來的事件。
宮中的奴才能到主子跟前侍候的都是精心挑選培訓出來的,所謂的“意外”更多的是宮斗的產物。自小熟悉這一切的弘曆怎可能不注意到弘晝神情上的微變,順著他的眼光自然也看到了那小捲紙。
眼中銳光一閃,不待他吩咐,吳來便上前將東西收到了手裡,並點了周圍的幾個宮女將碎了的瓷片和糕點收拾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