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他的心反而平靜無比,以前的難受掙扎仿佛夢幻泡影不曾存在。不管她有什麼理由,事實已經在那裡,他已經不想去問為什麼。他要考慮的是怎麼處置太后才好,大清以孝治天下,沒有好一點的理由,他還真不好動她,尤其是太后已出宮養了一回病了……
雖然沒什麼感情了,畢竟還是生母,不可能直接要她的命……可現在的太后,心狠手辣,萬一讓她察覺自己處境不利說不定會鬧將開來,豈不失了皇家顏面?!弘曆心中也有顧忌,他不願意自己和雲珠在孝道上有受人指摘之處的,一個不好,遺臭青史。
明明不是他們的錯。
雲珠靈覺大開,自然也沒錯過太后的反應,心中冷笑,若雍正和弘曆沒懷疑到她頭上也就算了,一但心中存了猜疑,太后這點子修為還能逃得過他們的法眼?!她真以為能坐上聖母皇太后的位子是全靠她的手段嗎?!
“永璉傷勢太重,前些日子又生了病症,需要安靜的環境養著……你自己身體也不是多好,就別去了,免得兩下里衝著。”
雍正一口拒絕了太后探視永璉的要求,並直接帶人回了毓慶宮。他一向不喜虛應熱鬧,禪了皇位後對朝政事務也不多加干涉,但這並不代表他手中沒有了耳目勢力,對於前朝後宮發生的事只要他想知道就沒有比皇帝少的。
對於坐上聖母皇太后位置的鈕祜祿氏,他以前看不上眼,現在則是看不過眼,對她的心思不說了如指掌,卻也一眼估透了六七成。
她的幸運與倚仗,在於生了個好兒子。
以前對她的抬舉都是看在弘曆的面上,如今他也懶得管她,一切由弘曆自己去處理罷。
沒了兒子真心的尊重與孝敬,她這個太后也蹦躂不了多久。
其他人看太后都被拒絕了,也不敢提這話茬兒,只在心中猜測著,面都不露一下,還不得驚動,難不成二阿哥真的傷重難返?!不然以二阿哥在西北的表現與皇上所說的護駕之功,目前可正是在王公大臣面前露臉的好機會……
雲珠看著,放下了心。
哲妃純妃兩個聽了圍場出現刺客的事,一時大驚,再見自己的兒子安然無恙又是大喜,可一想到護駕身受重傷的二阿哥……似乎又該悲憫關懷一番?
宮中多年的生活讓她們學會了謹慎小心,看著弘曆那不見半絲喜色的臉色,幽深莫測的目光,她們愣是不敢表示什麼,萬一觸了霉頭,自己倒無所謂,連累了兒子就不好了。
再說,還有皇后在呢。就算二阿哥廢了,憑著他的護駕之功和皇上對皇后的*重,富察家在朝中的勢力,難道不能護著四阿哥七阿哥平安長大?!念及此,微熱的心又冷了下來。
瞄了眼巴巴抱著六公主前來迎駕的嫻嬪,富察.芙靈阿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捏著帕子領頭回了景仁宮。秋陽下,頭上戴的鏤雕翡翠盤腸簪分外刺目。
愉嬪珂里葉特.果新哼了一聲,甩著帕子跟上了純嬪蘇寶柔的步子,輸人不輸陣,一樣的嬪位一樣生了皇子,憑什麼自己要走在後邊。
“嫻嬪姐姐不走麼?”金籬含笑問著。
“走吧。”烏喇那拉.妮莽衣抬起頭,唇角微彎,一派地雍容和氣。不知怎地,金籬心中一寒,腳下一緩,稍落了半步。
……
翌日,弘曆就下旨冊封皇二子永璉為端親王,並給剛出生不到兩個月的皇七子賜名:*新覺羅.永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