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希望嫡子承繼大統之意昭然若揭。
而對於一度在宮中引起“命貴”波瀾的嫻嬪所生的六公主,弘曆除了按例賞賜並無其他表示,默認了太后給六公主起的“玉宛”之名,這令冀望著恢復妃位的烏喇那拉氏.妮莽衣失望不已。
雲珠一心撲在毓慶宮與剛出生的兒子身上,便以春節事務繁多將大部份宮務分給了哲妃、金嬪愉嬪協理,純嬪嫻嬪因膝下有幼小的阿哥公主要照顧,便只領了些不緊要的事襄理,她自己則總領大局。
事情方安排下去,含霜面帶急色地進了明間,稟道:“娘娘,承恩公夫人出事了!”
“什麼?!”雲珠心中一緊,身子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242隨流去(上)
“額娘,起來喝湯藥。”雲珠接過蔡嬤嬤手上的白底粉彩纏枝蓮紋瓷碗,親自試了下湯藥溫度,這才輕聲喚著閉目躺在床上的瓜爾佳氏,見她張開眼,忙示意旁邊的丫鬟小心扶起她。
瓜爾佳氏一口一口地將湯藥喝完,享受著女兒拿著綿帕細心地揩拭,說道:“我好多了,這湯藥很有效,我肚子沒那麼痛了!你宮中事兒多,早些兒回去吧。”
“我會在宮門下鑰之前回去的。”雲珠見她喝完了藥,替她把了下脈,覺得脈象確實穩定有力多了,才道:“宮裡的事我有數兒呢,您就別擔心了,養好身體正經。”
雖然及時請了太醫吃了藥,自己又在她的湯藥里加了靈泉和玉蘭果,可瓜爾佳氏畢竟上了年紀,命雖保住,腸胃卻大損,以後吃的喝的更得注意。
瓜爾佳氏笑了笑,“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活也活夠了,只放心不下你。聽說二阿哥受了重傷,也不知怎麼樣了?”從知道永璉在圍場受了重傷生命垂危,整個府里就沒個不擔心的,只是礙著規矩不好直接進宮探望。
“有我呢,能養好的。”
“可查出什麼來?我聽小九說裡頭還有內應什麼的……你在宮裡也小心些。”
“先顧好你自己吧,盡操心。”李榮保沒好氣地聲音傳來,雲珠側首一看,幾位哥哥也來了。
分坐下後,李榮保看向雲珠,遲疑道:“圍場的事皇上一直在查,春和跟寧郡王也查到了不少線索,一等公鈕祜祿府最可疑,你有什麼想法?”
雲珠也不瞞他們,“十有□是慈寧宮那位使的借刀殺人之計,從永璉回宮,她幾次試探都被我和皇上擋了回去,這還沒兩天呢,家裡就又出了事,如果不是額娘想著先喝碗湯,阿瑪四哥又在外書房耽擱了一會兒,家裡人還不得倒了一大半?!她鈕祜祿家是看我富察家太好欺了!”
言語清緩,殺意凜然。鈕祜祿.舒顏很淡定,雖說她也姓鈕祜祿,跟嫡支的一等公府有不近不遠的親戚關係,但滿八旗勛貴人家說起來都有七彎八繞的親戚關係,算不到她家頭上。再者,真是太后跟一等公府下的手,這親戚也別論了,人家也沒想著放過她——富察家家風和睦,晚膳多數時候是一家人同食,誰不知道啊?!
“沒有證據可不好辦。”李榮保也很惱怒。
事情一發,主持中饋的媳婦就查清了事情的起因,是廚房一位用熟了的婆子,她孫子在外做生意輸了一大筆錢,被人拿住了,要挾她在府中的膳食里下巴豆。那婆子掂量了許久,覺得下點巴豆不會害人命,頂多自己沒了這份差事,但孫子卻不用坐牢,因此壯著膽子應了。事後,照那婆子說的去抓人,卻發現人跑了——也許是被滅口了。
而廚房下手的那婆子卻是他的側室赫宜氏的一個陪房家的,說出去人家只會說是富察家後宅不靖,爭風吃醋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