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年九月到十二月所發生的年度宮斗大戲,佟玉姮因為沒在皇宮‘小住’的關係,並沒有像博爾濟吉特·錫蘭那樣看戲從頭看到尾,因此只能從赫舍里氏和戴佳氏的閒談間,勉qiáng推測出康熙的後宮或許出了一點小問題。
嘖,能有什么小問題呢。
莫非皇表哥那方面不給力,害得寂寞空虛冷的宮妃爬牆了。
內心污了一把的佟玉姮淡定的從衣袖裡掏出從小廚房裡摸來的一根huáng瓜、一分為二,一半給了正在訓練弟弟的鄂倫岱,一半給了正在接受哥哥訓練的法海。
“對了怎麼沒看到夸岱。”
“那小子跟著額娘回郭羅瑪法家了。”
鄂倫岱啃了一口huáng瓜,轉而對著抽抽搭搭啃huáng瓜的法海說道。“瞧你那bī樣,就跟娘們似的,有啥委屈的,你打不過你哥我,就活該繼續挨揍。”
法海泄憤似的啃了一大口huáng瓜,憤憤不平地道。“爺本來就從的文,沒從武,又如何打得過你這野蠻人。你在我面前狂什麼狂,有本事到鰲拜面前狂去。”
“臭小子你說啥,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鄂倫岱一掌拍在法海的肩膀,挨了一掌的法海腳下忍不住踉蹌,站穩後,法海哀怨的瞅了一眼佟玉姮,似乎在說——姐,這bī又當著你的面欺負你弟弟我了。
這可憐的小眼神兒讓佟玉姮差點就忍不住想破功大笑,好在佟玉姮忍住了。佟玉姮手捏團扇,微微擋住了那張櫻桃小嘴,擋住滿臉的笑意後,佟玉姮用仿若chūn水般柔美的嗓子,嬌滴滴的說道。“法海,要不要額雲幫忙教育他。”
“呃…”注意到鄂倫岱那兇惡無比的眼神,法海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打消讓佟玉姮幫忙出手的打算。畢竟佟玉姮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佟玉姮註定是要進宮的,到時進了宮,就只留下他們三個小可憐淚眼面對鄂倫岱這bào力份子了。如今惹了鄂倫岱這小心眼的傢伙,到時給他記著、等姐姐進了宮再秋後算帳怎麼辦。
鄂倫岱和法海之間的‘友愛’互動佟玉姮瞧在眼裡,樂在心裡。過了半晌,看夠了戲,佟玉姮才開口說道。“昨兒我聽阿瑪說,最近這鰲拜鰲中堂越發的目中無人了,甚至連太皇太后的面子也敢駁了。”
“天yù其亡必令其狂,看來鰲拜得意不了不久了。”
“昨年,我記得阿瑪也曾這麼說過,結果呢。”佟玉姮本不想吐槽的,但看到鄂倫岱擺出的高深莫測臉,就忍不住吐槽道。
“不是我這做妹妹的漲他人威風,瞧瞧人家鰲中堂的身板兒,再瞧瞧你,瞧瞧那群少年布庫武士,你們真gān贏鰲拜嗎。”
“怎麼就gān不過了。咦,不對,你怎麼知道萬歲爺組建布庫的用意,我記得我從沒說過啊!”鄂倫岱瞪了瞪佟玉姮,有些懵bī的問。“莫非是萬歲爺告訴你的。”
“你忘了布庫是誰提議皇表哥組建的了。”佟玉姮扯了扯嘴巴,用清淡的微笑表示對鄂倫岱的鄙視。鄂倫岱無語,半晌過後才嘟囔道。
“咱八旗的男兒都眼瞎了,怎麼就死心眼的認定你是嬌滴滴、柔風拂柳般的姑娘呢。”
“人家本來就是嬌滴滴的妹子嘛。”
佟玉姮手捏團扇,笑意飛揚的給鄂倫岱拋了一記含羞帶怯的媚眼。顧盼流轉間,讓人忍不住心為之一醉。可惜鄂倫岱是個大老粗,根本就沒法欣賞這美好。只見鄂倫岱縮了縮脖子,再次埋汰道。
“艾瑪,噁心得爺起了一層子的jī皮疙瘩。”
“鄂倫岱,你找死是不是。”
知道媚眼拋給豬看了的佟玉姮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單手扯過鄂倫岱,不顧鄂倫岱的掙扎,在法海的鼓掌聲下,直接將鄂倫岱揍了一個面目全非。以至於第二天,康熙這少年天子見了,都忍不住問鄂倫岱是不是又闖禍被佟國綱揍了。
為了順利嫁禍,鄂倫岱果斷的壓下了滿腹的心酸和眼淚,讓他常駐軍營難得回家一次的阿瑪佟國綱背了這黑鍋。然後用無限愁緒的聲音問康熙:“萬歲爺啊,玉兒她…想你…都想瘦了。”
康熙一愣,隨即笑著反問。“你確定表妹真的是想朕想瘦的。”而不是想減肥故意把自己折騰瘦的。
眼神果斷玩了一下漂移的鄂倫岱舉起手掌發誓道:“真的,萬歲爺,這事比珍珠還真。”
康熙沒有理會鄂倫岱的鬼扯,與他隨意jiāo談了幾句,吩咐了一些瑣事後,便讓鄂倫岱退下。
鄂倫岱離開後,康熙看了一會兒奏摺,便壓抑不住內心的煩躁,喚進李德全,為他換了一身簡單的常服。康熙這少年天子雖說已經親政兩年多,依然沒有手握太多的權柄,就連由他親自批閱的奏摺,也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是鰲拜這jian人拿來做面子的。
康熙一直告誡自己讓自己忍,可時間久了,忍得越久,康熙內心就越煩躁。而每當這時候,康熙就忍不住想起目前住在佟府,無憂無慮過日子的佟玉姮。
表妹,如果換了你,你會怎麼做。
是儘早動手,還是繼續忍著等鰲拜的自取滅亡。
離宮在去佟府的路上,康熙不斷的這樣問自己。當然,以康熙的心機,這樣的自問在見了佟玉姮後,並沒有詢問出口。康熙如時下最光風霽月的公子哥兒一般,與佟玉姮在佟府後院的花園子裡賞賞花、談談qíng,順利再聊聊人生哲學,佟玉姮心qíng是否愉悅康熙並沒有深入探知,但最起碼,康熙他自己的心qíng是得到了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