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靜而美好。
月兒突然搖了搖頭,嗔著自己沒長記性,劉美玲的話還逡巡在耳畔,怎的又想起他來了?
於是月兒深呼吸,決定徹底把韓江雪拋在腦後,赤腳蜷在那寬闊的飄窗上,高聲誦讀了起來。
一個音一個音地校準,不到她滿意的程度便不停下來。也不知是太過入迷而汗流浹背,還是夕陽的餘溫讓她熱血沸騰。不多時,月兒額頭的碎發便因著汗水而貼在臉上,修長的頸子處掛著如斷線珍珠一般的汗滴。
“不錯,挺標準的,天太熱了,不如歇一會吧。”
月兒及至聽到這清冷的聲音,都腦子慢半拍,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迷迷糊糊轉過頭去,只見陽光下男人的薄唇上勾起一絲笑意,“恐怕今生都不會再回法蘭西了,還這麼努力幹什麼?”
月兒蹭地從飄窗上竄了起來,慌亂地將字典藏在身後,語氣甚至有些結巴:“閒來無事看看的,你別在意。”
此刻的月兒雙頰紅撲撲的,鼻尖還布著一層細密的汗珠,配上這身輕巧運動的裝束,看起來,著實像剛下了體育課的女學生。
“你這般打扮,更好看。”
月兒被韓江雪猝不及防的誇讚繞得有些暈頭轉向,成婚幾日來,她穿過潔白的婚紗,穿過艷麗的旗袍,甚至最銷魂的紗裙他也是見過的,卻不曾聽他誇讚過她。
如今這松垮舒適的運動衫,高束的馬尾換來了一句由衷的誇讚,讓月兒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原來,他當真喜歡女學生的青春模樣。
從未被男人誇讚過的月兒羞赧地迴避了這撲面而來的善意,趕忙在已然停轉的大腦中尋得一個岔開話題的由頭。
“你怎麼回來這麼晚?”月兒從韓江雪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哦,這幾日沒回家,換洗的衣服不夠了,我回來取一些。”
原來,只是回來取衣服。月兒下午還曾暗暗發誓,以後定不以這男人為中心,左右自己的心性,可聽到了這句話,她還是覺得略感傷神。
韓江雪似也能從嬌妻眼中看到些許落寞,可她仍舊乖巧地不發一言,只是回身為他尋找起換洗的襯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