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時才有的意氣風發與衝動。
他認得她,一定認得的……
台上咿咿呀呀的唱念做打,台下人早已紅了眼眶。
紅貫京城的名伶……最後一場戲……原來……原來是她……
韓靜渠突然覺得熱血沸騰起來,那是一種久違了的年輕的感覺,年輕人獨有的愛戀的感覺。
月兒從旁觀察著,明白了韓靜渠此刻已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再冷血無情的人,於得不到的東西,都是萬般珍重的。天上皎潔的月光是如此的,心上的女人亦然是如此的。
台上的名伶不是別人,便是月兒請來的,足以幫助她扭轉乾坤的人。
韓江雪的母親,韓靜渠心頭的那顆硃砂痣,宋小冬。
戲詞,唱腔,鼓點,曲調……這一切都開始不重要起來。
韓靜渠只痴痴地望著台上人,彼時情濃,風月繾綣,互相訴過的衷腸,互相許過的諾言,都逡巡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摻雜著韓夢嬌的那一句咒罵,恰到好處地撥動了他的心弦。
這麼多年了,宋小冬一個人漂泊在外,做著這下九流的活計。活得也當是相當悽苦了吧?
如果宋小冬當日允了做他的姨太太,如今可能只是一位放在哪裡都惹人嫌棄的裹腳布罷了。
可得不到的都是好的,韓靜渠的愧疚與愛戀同時湧上心頭。
她回來了,他要十倍,百倍,萬倍的補償給她……
大夫人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當中,她是不認識宋小冬的。見大帥對這看起來已經不是青春年少的伶人仍舊痴迷動情,大夫人一陣心焦,狠狠地扔下手中的瓜子,打算起身出去透口氣去。
可起身的瞬間,感覺腿上有一股力量與之抗衡著。
轉頭來,才發覺是月兒按住了她的大腿。生生地又將她按回了椅子當中。
月兒湊過來在她耳畔低語:“別走啊,好戲才剛開始。”
台上的戲文終於唱到了最後,鑼鼓聲止,眾伶人來到台前謝幕討賞。“王寶釧”立在台子中央,雖然已是略有滄桑之色,但眼眸流轉,仍舊風姿萬千。
她定定地看著台下的韓靜渠,沒有說話。身旁的其他伶人也乖巧地立在一旁,不多言語,不叫嚷著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