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一片亮色,雨該是下不大的,可時間長了,玉米棒子和玉米粒子還是會被打濕,猶豫不決間,裴征拿起掃帚,「收了吧,今日暫時不曬了。」年年都有這種天氣,明晃晃的天雨說來就來,裴征配合默契,將玉米棒子和玉米粒全部堆到屋檐下時,雨還下著,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周菊也坐不住了,「不成,瞧著雨,我也先回了,小妹一個人在家,鐵定忙不過來。」地面已經濕了,太陽還火辣辣的曬著,天兒確實反常,沈芸諾皺了皺眉,「你若等雨停了再說,路打滑,別摔跤了。」周菊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捂著肚子,地上草帽,樣子分外滑稽,沈芸諾是真心提醒她兩句,換做邱艷,這種天兒出門她也是擔憂的。
周菊聽著這話心裡也遲疑了,猶豫了會兒,緩緩坐了下來,嘴裡喃喃道,「怎麼雨還不停呢,別真的下大了才好。」家裡的玉米棒子收得差不多了,別全部淋了雨才好。
兩刻鐘後,雨停了,又是艷陽天,周菊鬆口氣的同時小聲咒罵了兩句,想著家裡的玉米棒子怕是打濕了,坐了會,坐不住了,提著籃子準備家去,遇著邱艷和大丫從屋裡出來,周菊瞥向邱艷的肚子,邱艷的肚子三個月了,養得好,皮膚光滑細膩了不說,即使臉上長了一圈肉也是好看的,周菊以往不是個在意容貌的,和沈芸諾久了,難免希望自己也能像她那般好看,道,「沈嫂子醒了,家裡還有事兒,我先回去了啊。」
邱艷點頭,笑著把人送走了,和沈芸諾說起這事兒心裡卻覺得奇怪,「她怎麼想著中午的時候來?太陽曬,她不怕中暑了?」
沈芸諾抱著剛換下來的衣衫,準備去後院洗了,琢磨著邱艷的話,心裡有所懷疑,暗想宋氏和裴秀性子改了,幫著幹活,周菊什麼都不做,任由裴秀在家裡當半個主人,她心裡只怕多少有些不舒坦,那是她和裴俊的家,卻任由裴秀做主,不是所有人相處起來都像她和邱艷的,周菊心裡該是不喜歡裴秀,又找不到訴苦的人,才出來散散心,緩緩道,「估計家裡沒個說話的人,來找我說說話吧。」
周菊將肚子看得重要,可也不喜歡有人過分插手她院子裡的事兒,估計裴秀做什麼惹著她了,買布的意思,更是想和裴秀劃清界限,想著這個,不免心下嘆氣,朝屋裡的裴征道,「先把井裡的銀耳湯拿上來,正好給大丫盛些。」
大丫瞌睡立即沒了,歡心道,「姑姑,又有銀耳湯喝嗎?」
山裡的銀耳多,裴征他們摘回來全部放簸箕里曬了裝起來賣去鎮上,每天,沈芸諾也會煮一鍋銀耳湯,放進木盆里,然後冰到井裡,井水多,趴在井口就能把木盆端上來,這點,估計打井的師傅自己都沒有想到。
裴征把木盆端上來,放去堂屋,幫著沈芸諾提水,一家人一天要換兩三身衣衫,換了沈芸諾抽空就出來曬著,晚上就幹了,裴征端了小凳子挨著沈芸諾,她洗好一件,裴征就把衣衫放進大木盆里清乾淨,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