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表叔也嚇得停在了門口,被顧岳拉了進去。
何醫生今天早上已經嚇退好幾人病人了,看到顧岳毫不在意地拉著何表叔進來,不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何表叔緊張得有點說不上話來,還是顧岳替他說明白是幹什麼來了。
何醫生看看何表叔臉上手上纏的布帶都還是整整齊齊,顯然沒有亂抓亂撓,還是挺滿意的,吩咐夥計拆了布條,用燒開後放涼的白開水清洗藥渣,再開了醫箱,取出酒精來消毒,末了才敷上昨天晚上老何郎中制好的藥糊,重新纏上乾淨的布帶。
顧岳等他收拾完畢才問道:“何醫生,西醫裡頭有沒有治漆毒的藥?”
何醫生臉一沉:“喲,這是嫌棄我家老爺子制的藥不好?”
顧岳趕緊搖頭:“怎麼會!我只是覺得,每次都要現搗藥現製藥,還是太不方便了,如果有西藥,可以隨身帶著,漆毒發出來時立刻就能用上,大概就不會有人等不及尋醫敷藥、撓得一身血了。”他對前天晚上那個撓得自己鮮血淋漓的段老三的慘狀,印象委實太深了。
何醫生的臉色這才好看些,不過也沒好到哪兒去:“學生伢,你這是‘何不食肉糜’啊!”
顧岳怔了一下,立時明白過來:“是我冒失。就算有這種西藥,那也太貴了。”
何醫生笑了起來:“挺明白的嘛!叫什麼名字啊?在哪裡讀的新學堂?”
顧岳的舉止言行,尤其是他對西醫的態度,一看就是在外頭讀新學堂的。
顧岳還沒來得及回答,何醫生突然轉過頭看向門外。
程副官帶著衛兵踏進門來,一邊拱手作揖:“何醫生,程某打擾了!”隨即又向顧岳道:“顧兄弟,你也在這裡?”
顧岳回了一聲:“程副官好。我是陪我表叔來換藥的。程副官是來拜訪何醫生的?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