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刈州像一個雕塑,挺直腰背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把你的人撤了吧。」
林弘山一頓,沒說話,原來潘刈州早就發現自己在派人盯他了。
「我想你早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但因為他們要對付的是我,所以才不在乎,但我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多少價值,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你,為了扳倒你反而先對我出手,想必是察覺了什麼。」
「這些事我幫不了你太多,我只是個商人。」林弘山淡淡的說。
只是個商人,這句話是潘刈州對他強調過的,不止一次,用那雙眼睛飽含深意的警醒著他。
「弘山,你只是個商人。」
是商人,那麼和這些事就沒什麼關係。
潘刈州被這句話堵住,如鯁在喉,心口的血滾動,也覺得冰冷。
「把事處理好,有需要來找我,別說我不幫你。」林弘山拋下這句話,輕描淡寫垂下眼。
潘刈州僵坐了許久,頂著千鈞的沉重站起身:「好。」
「崢嶸,送客。」林弘山放下茶杯。
溫良玉在樓上聽見了兩人的全部對話,潘刈州來了他才上的樓,這會他走了,溫良玉便又下樓,神色複雜。
「你這麼對他,不怕他一怒之下出賣了你?」
「他身上的孽比我更多,出賣我他會先死,何況他這樣的人,我的確幫不上什麼。」
「你當初是怎麼認識他的?」
「當初?是他來認識我,那時候……他對我挺好的。」
「人生若只如初見……」溫良玉突然發出感慨,在他眼中的潘刈州,一直都對林弘山忠心耿耿,雖然潘刈州一直對他有意見,他也不喜歡潘刈州,但忠心是事實,作為看客他不能不承認。
如今反倒有種眼看著潘刈州被葬送了的感覺。
到了下午,葉崢嶸匆匆來稟告,說潘刈州在家門口被人抓走了。
「他沒反抗?」林弘山好奇。
「沒有,幾乎是束手就擒。」
林弘山點了點頭,看著窗外的花:「我們肯定要救他的。」
葉崢嶸少見的皺起眉頭,他一次覺得自己看不懂林弘山,無論林弘山用什麼語氣,什麼表情說話,哪怕面無表情,話語中動作中總藏著無形的絲縷,那絲縷連在他這一頭,話下的深意他永遠是最了解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