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子為人實誠,我相信他。」沈聰盯著韓城,和他同甘共苦的人,他不會懷疑,被李杉打傷的人傷了骨頭,一輩子都是瘸子,看得出來,李杉是真的下了狠手。
韓城蹙眉,「聰哥,那為何……」
「和這件事兒沒有關係,是我想通了,城子你心細如髮,刀疤性子急躁,你勸著些。」
刀疤急了,「到底因為何事,你要離開賭場,你倒是說啊,一大幫子兄弟等著你回去呢。」
沈聰抿了抿唇,臉上閃過滿足的笑意,「刀疤,這世上有一件你得不到的事兒,還記得嗎?」
刀疤不明白他為何問起這個,認真點了點頭,那是他娘死的時候他說的話,這輩子他永遠得不到他娘的原諒了,他娘生前他東奔西跑,他娘死後,陰陽相隔,子欲養而親不在。
是遺憾也是解脫,至少,他娘用不著為他提心弔膽,惶惶不安,他心裡對他娘始終存著愧疚,臨死了,他娘讓他找個姑娘成親他都未曾鬆口應下。
「知道嗎?我也有這輩子得不到的東西。」沈聰的視線落在陳舊的門上,臉上的神色有些淡了,「我娘在我和阿諾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爹陰狠毒辣,終其一生,都感受不到親人的關懷。」
刀疤一臉迷茫,卻看韓城臉上神情變了,他隨口道,「你不是還有阿諾妹子陪著嗎?」
韓城抬頭,想阻止刀疤已來不及,他大致明白沈聰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麼,他和刀疤此行,怕是讓沈聰愈發堅定了離開賭場的信念。
「是啊,我還有阿諾,所以,我不能讓她連唯一親人的關懷都感受不到。」沈聰目光沉寂,臉色陰鬱,刀疤換了換姿勢,不解他話里的意思,欲再問,卻看韓城使勁給他打眼色,他頓了頓,不得已,收回了即將出口的話。
直到離開沈家,刀疤都沒反應過來,短短几日,沈聰怎麼性子大變了樣,責怪韓城攔著不讓他說,抱怨道,「這下好了,聰子離開賭場,下邊一幫人聽到,不知亂成什麼樣子,你怎就不幫忙勸勸?平日你嘴皮子不是厲害的嗎,今天咋跟啞巴了似的。」
韓城苦笑,沈聰態度堅決,他能說什麼,琢磨沈聰話里的意思,該是那天還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兒,思前想後,只有沈芸諾和木老爺,木老爺對沈聰離開表現得不咸不淡,明顯不如以往信任沈聰,加之沈芸諾,韓城頭疼,問刀疤,「那日咱在屋外,可聽著屋裡有什麼動靜?」
往回沈芸諾也曾嚇得躲到床下,沈聰並未有離開賭場的打算,怎麼突然就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