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沈聰出門是為了裴家的事兒,她沒有問他何時回來,左右天黑之前吧。
嚴氏一怔,眉峰間已有不悅之色,「一會寫不出兩個邱字,你雖嫁入沈家,真不要娘家人了是不是,聰子遷就你,你說的,他會不答應,何苦一直瞻前顧後為自己找藉口?幫你堂哥們一回,族裡是念著你的好,往後,你在沈家出了事兒大家都是你的靠山,你怎麼連這筆帳都不會算?」
邱艷冷笑,「大伯母說的話我就不明白了,聰子既然什麼都遷就我,我在沈家能出什麼事兒?再者說了,榮堂哥的事兒你們都解決不了,我真出了事兒,能指望大家嗎,大伯母莫不是以為我是個傻的?」
嚴氏訓斥她也要挑地,在她家裡給她臉色,真以為她是好欺負得不成。
兩人劍撥弩張,肖氏看情形不對,開口打圓場道,「大嫂也別怪艷兒語氣不好,她說的倒是這麼回事,論親疏關係,阿榮和月兒艷兒都是堂兄妹,您指責艷兒的時候,也該轉過頭想想月兒那邊什麼態度,田子畢竟是王家的人,和王秀才是堂兄弟,月兒走王秀才的路子,還怕阿榮的事兒解決不了?你何須捨近求遠呢?」
肖氏話里的意思就是提醒嚴氏,邱月不肯點頭幫邱榮,憑什麼過來指責邱艷,不是自己親生女兒就不把人當回事嗎?
嚴氏面色一白,疾言吝色道,「誰指責她了,無非是要她明白其中的道理,一家人,互幫互襯才像話,二弟妹是不當家不知一家人幫襯著過日子的重要,平日真要是閒了,好好看著羊子,夏天了,下河洗澡的人多,出了事兒,阿安媳婦有跟你鬧的時候。」
見嚴氏真動了怒,肖氏不敢再說,撇著嘴,臉上明顯不福氣。
太陽西沉,仍不見沈聰影子,沈芸諾做飯,問邱艷嚴氏她們是不是吃了晚飯再走,邱艷搖頭,「中午剩下兩個饃,熬點粥就是了,我大伯母她們不會留下吃飯的。」即使留下她也不招待,家裡沒有田地,糧食是花了銀子買的,何苦給她們吃,她不是傻子,嚴氏和邱柱去王家村只有她們兩人,來這邊把何氏邱榮她們都叫上,明顯是想威逼利誘,她管她們作甚。
屋裡,邱柱唉聲嘆氣,「艷兒不肯幫忙就算了,月兒……」
嚴氏急急打斷她,「田子喝王秀才畢竟不是親兄弟,人微言輕,他說的話王秀才哪兒肯聽,各行有各行的規矩,賭場的水深,聰子在場子裡,他知道分寸。」
邱柱覺得有道理,便沒多說什麼,肖氏卻從兩人談話間聽出了絲不同尋常來,好似邱月有辦法而不肯幫忙似的,仔細想想,嚴氏就月兒一個女兒,什麼事兒都緊著她,說不準嚴氏不想給邱月惹麻煩罷了。
邱艷和沈芸諾說完話進屋,直言道,「天色不早了,不如等明天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