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沒說話,說得好聽,西北還是他說的算,但頭上到底站了別人,他想發作卻不能夠。
“張督軍不滿意?”他走到桌邊,去逗弄木架上養著的幾隻鳥,“沒把事做絕,現在面子裡子都給留著了,您也不虧是不是。非要攤開抹平了說,沒的是您的好處。”
幾個人在的議事廳里靜悄悄,能聽見的只有魏散原失去耐性後一下一下皮鞋敲地面的聲音,還有張希略顯沉重急促的呼吸聲,倒是屬他最安靜。
他敲了下鳥籠子,鳥兒受了驚,撲棱著翅膀在籠子裡衝撞,跳到了另一根橫木上,起了不小的動靜。他坐回位置上,蹺起二郎腿,盯著張希噙笑開口:“張督軍家的鳥很識時務,知道該舍什麼要什麼,不至於到最後還堅持著最初的一根橫木,把人惹惱了,連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
這是警告。他眼睛微微眯起來,笑意未減,倒是讓張希看得越發心驚膽戰。
最終實在是招架不住,張希只能服軟,答應了他的要求,下月初發布聲明,西北二省投靠南軍。南軍也應允,西北與南方物資上的互通有無,會得到優待。
一莊事情談妥,他心境大好,撇下魏散原,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進去看到的是她正坐在火爐邊上微微俯下身子烤手,便湊過去問她:“覺得冷了?”
“還好,”她把手收回來,互相揉一揉,”剛才洗了衣裳,現在烘一烘。”
“讓他們去洗就好,不用你親自做。”他說著抓著她兩隻手擱到自己脖頸兩側。
她順勢往他領子裡伸了伸,“是你的睡衣,我怕他們洗不乾淨。”
“好,辛苦湘湘了。”他握著她一隻手親了一下,“事情都談妥了,明天就可以回昌平。是想明天啟程還是再歇些日子?”
談妥了嗎?
終於可以回去了。她歡欣。
“你累不累,不累我們明天就走。”
“忠哥不累,那我們明天就走。我差人去看看有沒有稍微晚一點的列車,能讓你早上多睡會。”
“我哪有那麼多覺,”她小聲嘀咕,“自從我來了,你就成天把讓我睡覺掛在嘴邊。當我是小孩子嗎?”
“你不是小孩子?我們湘湘可還是個小姑娘。”
“你……”
路上奔波幾日,好在還算順利,終於回到了昌平。
她正在房間裡收拾箱子中的衣服,被門外人聲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