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酒嗎?」倒是席駿錚先打破了這場沉默。
席瑾蔓看了眼石桌上擺著的酒壺,面露難色。
「我……我身上有傷……」
身上有傷,又在喝藥,不宜飲酒。
「這藥酒與尋常的酒不同,對治癒外傷頗有效果,與你喝的藥也沒有衝突。」
說話間,席駿錚慢條斯理地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可不再提既然如此,酒還要不要的話。
四叔說話一向簡短,在席瑾蔓的印象里,他似乎還沒有對自己一句話,說到十個字過。不,連五個字都沒有。
頭一次聽四叔與自己說這麼長一串話,席瑾蔓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既然四叔明說了對自己的傷有好處,若是這樣還要拒絕,也太不識好歹了。
這麼想著,席瑾蔓看了眼四叔,卻見他壓根沒有想給自己倒酒的樣子,倒像是不再理會自己一般,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席瑾蔓伸出手,拿起一個倒扣著的乾淨酒杯,輕輕推到四叔面前。
若非酒壺在四叔手中,她就能自己倒酒了。
做完這些,席瑾蔓也不敢看四叔什麼反應,目光只專注地盯著那個酒杯。心裡則擔憂著,要是四叔完全無視了自己放過去的酒杯,那多尷尬啊。
好在白擔心了一場。
看著酒杯被一點點填滿,席瑾蔓開心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笑容,心底鬆了口氣。
不知是不是錯覺,席瑾蔓的餘光似乎瞥見四叔的唇角彎了彎,可抬頭看過去,卻又什麼都沒有。
不管如何,席瑾蔓心裡還是開心的。
「榕榕謝四叔賜酒。」說著朝四叔一笑,也不管四叔壓根沒看向自己。
席駿錚是沒看,可是他聞到了。
小姑娘一開口,就有甜絲絲的滋味傳來,像是街角口賣的麥芽糖的甜香,又像是剛出爐的糖糕的甜香,許是方才喝完苦藥,甜嘴的時候吃的。
小小的酒杯,一杯也就一口的量。聽四叔說這酒與尋常的酒不同,席瑾蔓不知這酒上不上頭,也不敢喝得快,一點點抿著喝的。
席駿錚又是一杯一飲而盡,喝的時候,目光卻不由落到身旁的人身上。
黛眉微籠,秀鼻櫻唇,只要往那裡一站,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更別說那雙靈動清澈的眸子,水波盈盈,瀲灩多情。
不過是一杯酒水,喝得十分專注。輕薄的衣衫袖口寬鬆,抬手喝酒時滑下露出一截皓腕,月光下,象牙白的肌膚有些晃眼。
隨著小口的抿動,那微微嘟起的唇珠一翹一翹,可愛得緊,只是唇色比之從前,到底淡了許多。那貼在酒杯上的指甲蓋也是,原本如桃花瓣般的色澤淺了幾分,也不似從前那般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