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餐廳里,羅管家一看顧驚寒和容斐下來了,趕忙讓人把早就準備著的飯菜端了上來。
飯菜之多,一大桌愣是沒放下,又搬了兩個小圓桌,才堪堪將就。
天知道羅管家從昨天顧驚寒一天一夜裡要了三次熱水的行為中讀取了什麼,要把兩個人的飯菜準備成滿漢全席。
“少爺,老爺和夫人都去了商行,還沒回來。”羅管家道。
容斐漫不經心點了點頭。
“明日是顧少爺的回門之日,禮單已經備好了,今晚……”羅管家尷尬地咳嗽兩聲,“您兩位……悠著點。”
空氣突然安靜。
饒是容少爺臉皮厚得滿海城人盡皆知,還是有點淡淡的尷尬。
於是,只是吃了個飯洗漱了一輪的兩人再次回到整理好的新房時,都非常規矩地拿出了睡袍。
時候還早。
容斐將他的留聲機打開,和顧驚寒靠在地毯上隨意翻著兩本外文書。
翻了一會兒,大概是氣氛太過安逸沉靜,容斐的眼瞼慢慢垂下,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頭向後一歪,正好被顧驚寒伸來的手托住,橫穿一抱,放到了床上。
樂聲低緩,如歲月輕聲咿呀。
顧驚寒摸了摸容斐的臉,翻身躺下,將人抱進了懷裡。
咯噠微啞的女聲輕曼,暖融融地溢滿室內。
突然,這歌聲漸小。
一縷暗紅的煙氣不知從何處飄來,搖曳著緩慢而慵懶的步子爬上了床頭,悄無聲息地籠上了顧驚寒和容斐的眉心。
顧驚寒緊閉的眼瞬間睜開。
一陣笑聲突然響起:“你要幫我,不先要看看我的執念嗎?只是一場夢而已……”
血契的波動傳來,顧驚寒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者字?”
臨兵斗三個骨灰盒都是屬於臨字的,已經都留在了血墓里。眼下甦醒的第二個大鬼,應當就是同樣占據了三個骨灰盒的者字。
“是我。”
隨著這兩字落下,顧驚寒眼前一黑,一重霧氣陡然撞來,然後一具溫涼的身體砸到他的懷裡,熟悉至極。
“我真是想你想瘋了吧……”
容斐驚訝了一瞬,隨即笑著去捏顧驚寒的臉,“能有哪天不夢見你嗎?”
“不能。”顧驚寒抓住容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