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鼻煙已經開封了?”秦非然的聲音里,透著難以置信。
“我確定。”蓮官虛弱地笑笑,“因為我拿到東西的時候,心裡還暗笑了一陣,想著您莫不是送錯了,將用過的鼻煙拿給我,我連封都不用開就直接抽了一口。”
“不可能。”秦非然的神情凝重起來,“這鼻煙壺我一次都沒用過,絕不可能開封。”
“這麼說有人早在你之前,就動過這瓶鼻煙了?”
“很有可能,這鼻煙是我前些日子托人從春城買回來的,到寧城統共也沒有幾日。只是一路輾轉接觸的人也多,一時半會兒沒有頭緒。”
蓮官倒是欣慰地笑道:“我就說,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怎麼可能有人費盡心思害我,既然這原本是三爺的東西,想必那人也是衝著三爺去的。”
一下子,三人都陷入了死胡同。
柳雁歡尋思,秦家家大業大,人員眾多,想要縮小嫌疑範圍實在有些難度。
秦非然倒是沒事兒人似的餵了蓮官半碗粥,又囑咐人好好看顧蓮官,這才和柳雁歡一起往外走。
看著專注思索案情的柳雁歡,秦非然主動提議:“很抱歉,這一次給韶華香坊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我改日發一份報紙聲明,說明蓮官中毒一事與韶華香坊無關,儘量幫助你們挽回聲譽。”
柳雁歡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秦非然卻截住他的去路:“不知柳少能否賞臉讓我用一頓飯賠罪?”
柳雁歡應允了,順帶坐上秦非然的車。
往日他都坐在後排,今日卻坐在了副駕上。秦非然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分明,開車時很是文雅,碰上行人也彬彬有禮,恪守規則。
車子一路拐到別墅區,最終在秦非然的獨棟別墅前停住了。
“這是?”柳雁歡瞪大了眼睛,“不是在外頭吃?”
“不,今天讓你嘗嘗蘇嬸的手藝,她熬的蛤蜊湯可是一絕,半點腥味都沒有。還有那紅酒牛肉粒,燜的火候正好,你定會喜歡的。”
柳雁歡被他勾起了饞蟲,滿心歡喜地走進別墅。
他登過一次門,可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主人家端著冷臉掃地出門。
這回他可是光明正大被請來的,自然是要好好看看這四層小洋樓。
別墅的外層是典雅的淡黃色,和深褐色的屋檐形成了極好的映襯。入門處的四根立式圓柱,深棕色的大門,無不昭示著主人家的富貴。
進門後的一層,是一個小型客廳,只在左右兩邊各擺了兩張太師椅,沿著木質樓梯往上走,視線豁然開朗,二樓東北角才是真正的客廳。
地上鋪著的紅絨地毯,就算赤腳走在上頭也讓人感覺溫暖舒適,純色的沙發則一如主人冷冷的性子。
秦非然朝柳雁歡做了個請的手勢,入座後芳嬸端著茶具過來。
秦非然笑道:“芳嬸,怎麼突然帶上了手套?”
“方才在廚房被燙了一下。”
“嚴重嗎?”
“先生放心,只是小傷。”說著,她將那手套褪了一半,“我是怕這手上的痕跡,污了先生的眼。”
從方才到現在,柳雁歡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當他看清芳嬸手上的傷時,卻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您手上的傷,真的是燙傷的?”
芳嬸動作一滯,手中的壺險些打落地,斂目道:“讓您見笑了。”
柳雁歡輕輕地說道:“如此想來是我眼拙了,瞧著這不太像是燙傷的樣子,倒像是手背發炎,皮膚潰爛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