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然看他咳個不停,忙道:“這事兒我會吩咐人去辦,你別操心了,好好養病才是要緊事。”
蓮官掙扎著握住了他的手:“三爺,王濤等人的錢財絕不是正常途徑來的,若真是挪用了客戶的資金,這事兒必定會驚動大爺,大爺若是不知情還好,若是知情……”
秦非然笑了,他戳了戳蓮官的額角:“你啊,哪裡來的這麼多思慮,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秦非然推門而出的那一刻,芸笙覺得自己等得都快發芽了。
他聽見響動便一下子站起來:“出來了出來了,這回可以放我們進去了吧。”
柳雁歡下意識地打量秦非然的衣衫,眼神上下溜了一圈後,發現秦非然玩味地瞧著他,霎時間紅了一張臉。
偏生身邊芸笙是個遲鈍的,半點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涌,還傻傻地問:“誒,大少爺您很熱麼?瞧著臉都熱紅了。”
柳雁歡再不想跟這豬隊友為伍,閃身進了病房。
只瞧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
他到底是個現代人,一眼就瞧出蓮官狀態不對勁。
雖然蓮官唇邊掛著笑,可這笑容卻沒有半絲生氣,反而憔悴得很。
“或許這樣來探病有些冒昧,可我想,雷公藤中毒還是要喝些甘草綠豆湯比較好。”
蓮官斷斷續續地喝完湯,斜倚在床頭,寬鬆的絲質睡衣裹在身上,胸前露出了一大片春光。
活脫脫一個病美人。
柳雁歡斂了眉目,若有所思。
正當他出神之際,卻聽見蓮官喚他:“柳少,我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說,不知您……”
芸笙識趣地帶上了門。
柳雁歡絕無輕視戲子的心思,卻不是很喜歡蓮官這般情態,他伸手替蓮官將胸前的春光掩上。
蓮官沒有動作,只是一直盯著柳雁歡笑。
柳雁歡面上有些繃不住:“我怕你著涼。”
蓮官喘了口氣:“我總算明白三爺為什麼喜歡你了,口是心非的樣子實在太招人。”
柳雁歡並不喜歡蓮官用這樣熟稔的語氣提起秦非然,當即皺了皺眉。
蓮官笑道:“你別介意,我和三爺之間清清白白,半點曖昧都沒有。”
“你別看寧城人人怕三爺,其實他本人心善,多年來也一直在做慈善。三爺每年都要拿出不少的錢做慈善,我是個孤兒,8歲為秦三爺所救,表面上看我是戲班的人,實際上卻是三爺安插在戲班的眼線。為了避嫌,多年來我與秦家人從不密切往來。近日也是三爺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舉報信,說泰和銀行內有職員公權私用,玩忽職守,才找我演了這麼一場戲。”
蓮官咳嗽了一陣繼續道:“正所謂飽暖思淫慾,我所在的戲班,正是消遣的好去處,下頭的人看著三爺都開始包養男人,就會越發肆無忌憚,來戲班花天酒地的時候,還能順帶討好我,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樣,我手裡收集了一批可疑的名單,也成功地給外界營造了一種假象——秦三爺喜歡寧城第一角兒:蓮官。”
“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蓮官這個人……也該消失在寧城了。”
柳雁歡悚然一驚:“你是說,秦非然要趕你走?”
“呵,你想到哪裡去了?”蓮官虛弱地笑笑,“我指的是事情告一段落後,我會換個新的身份告別寧城,去開始新的生活。”
蓮官看著手背上的針眼:“你也看到了,這些年我的身子每況愈下,現在更是壞得徹底,是該好好休息了。”
柳雁歡手上削著一隻蘋果:“為什麼對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