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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暗著,他不在,沈奚習慣了他出去“花天酒地”,瞧見萬安在一樓的沙發上蜷著睡熟了,自己輕手輕腳燒了一壺水,拎上樓,沖洗過,找了件寬鬆的襯衫套上,倒在床上補眠。吊緊的神經還繃著,在夢裡回到手術室里,十幾個護士推她進了門,把她推到手術台邊,剛麻醉的病人猛然間跳下床,兩手按在她肩上,大吼著:醫生救我——

沈奚大喊著:你快躺下,躺下!

……

轟地一聲,身子震顫著,深深地喘著幾口氣,在滿頭的汗里轉醒。

肩上是有一雙手。

沈奚困得睜不開眼,扭了兩回,擺脫不開他,輕聲撒嬌:“好熱。”

剛上床的人下床,將電風扇打開。

涼風習習,吹著她的皮膚,汗液黏著頭髮,在臉上。她撥弄著,把長發捋到枕旁:“把窗關上吧……還能涼快些。”

室外日照得厲害,熱浪不休,還不如公寓裡涼爽。

窗被關上。

她呼吸漸平穩,身上的襯衫被撩開:“我也是剛回來……”

“十一點了。”他耳語。

她應著。

“方才得了份電報,德國在馬恩河戰敗了。”

“嗯……”她記得馬恩河,六月時,他提過,說這回要德國再敗,戰局基本就算是定下了。她曉得他的歡喜,微睜眼,對他笑。

窗簾擋去陽光,這個房間都像在重重錦帳里,他周身是徐園沾染回來的香薰脂粉氣,熏得她昏沉沉著,覺得呼吸都不怎麼順暢了……

他身上的那股子香,除卻胭脂薰香,就是煙土燎燒後的餘味。

聞到這個,她猜到昨夜他見得是曾帶人圍在醫院外,要為難他的黃老闆。這位黃金榮是有名的勢利眼,敬客的香菸要按客人身份高低來分等級,從低到高的香菸牌子也有講究,大前門,白錫包到茄力克。到傅侗文這種商界巨頭,就必須要是上等的福壽膏伺候。

傅侗文有心臟病做藉口,從不沾這玩意,可她擔心他,怕聞多了也不好。

“你身上好香。”她提醒著。

“洗過了,也還是有,”他低語,“不如用你身上的味道沖一衝,看會不會好些?”

還困著呢……

她挪開身子,讓了大半的床給他。襯衫的一粒紐扣被黏在鎖骨上,是剛被他解開的。他耍起無賴一點沒有三十幾歲的莊重,見拉不回來她,突然手臂越過她的身子,撩了床單,連她人帶布兜住,捕獵的手段很是高明,她再翻身也翻不出去了:“我賠笑了一整晚,也不見你心疼幾分?”

哪裡見過這種人。花天酒地,滿身脂粉香回家,還要人來心疼。

沈奚拿枕頭擋他:“你是去聽戲,我昨晚卻沒一刻坐下來過……”

他笑:“那讓三哥心疼心疼你。”

天台傳來培德的笑聲。

培德這幾個月和譚慶項學中文,學得投入,每日七點開始就在和譚慶項說話,小女孩精神頭好,從早上說到晚上都不會嫌累。譚慶項是最早一批留洋的醫學博士,跟著傅侗文見識也廣,從不缺話題聊,可他也有失去耐心的時候,總想以做活為藉口,把人打發走,尋個清淨。豈料培德不吃他那套,你做活,我幫你好了,比白吃白喝要強。

此刻,兩人準是在天台晾曬衣裳呢。

這是譚慶項雷打不動的每日洗衣、曬衣時間。

“萬安,上來搭把手。”譚慶項的喊聲貫穿三層小公寓。

“來了,來了。”萬安樂呵呵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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