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說了。”苹如皺起眉頭,詰責天如:“天如,都到了今天,你還向著他,為他說話,你有沒有用腦子思考過?”
天如喃喃:“我思考過了。”
她從背後拿出一封信遞給苹如:“這個是漢勛哥留給你的信……”
苹如充耳不聞,頭也不抬,繼續寫自己的。
“姐……”天如不放棄。
苹如重重擱下筆,奪過信來,撕成了兩半,又埋頭寫字。
天如考慮過最壞的結果,她留了後手,自己提前看過了:“撕了也沒關係,其實裡面就一句話而已。”
她把信里僅有的一句話背誦出來:“如果我的愛不足以證明我的真心,那麼時間自會證明一切。”
苹如的手頓在一處,一滴墨落下去,毀了一個字,接二連三的是她眼角的淚,一顆又一顆,花了整張宣紙。
第二天下午一點半開始,苹如就在窗口看向門口。
兩點整的大報鐘響起時,眼角一滴淚悄然滑落,砸在苹如紛亂的心頭,疼疼痒痒的觸感,漸漸消失了。
她知道,從此以後,再不會有那麼一個人,站在樓下等她回到房間才默默離去。
最後一滴淚了,苹如暗暗告誡自己,轉身回到書桌旁看書。秋季她一進入上海法政學院就要讀法律系二年級,一年級的課程還需要她自學呢。
是起身追夢,還是倒下繼續做夢,苹如已經有了答案。
☆、拜訪
已經是上大學的第五天了, 苹如下意識地望向窗外時不會再濕了眼眶,她再不用仰面朝天,逼抑淚水, 只是偶爾還會想起那張她曾經依戀過的臉。
“苹如, 在想什麼呢下課了。”嵇希宗先於苹如的朋友過來叫她。
“沒什麼。”苹如笑笑。
“一起吃飯吶。”嵇希宗微笑的時候眼角起了褶子,眼底是大齡青年的沉穩。
人很英俊, 行事穩重,就是看起來比班裡同學要成熟許多。
苹如不太確定嵇希宗到底是長得著急, 還是年齡真的比班上的同學大, 她邊走邊開玩笑問:“希宗, 你是不是考了好幾年才考上咱們學校的吶?”
嵇希宗當然明白苹如的意思,他似真似假道:“不瞞你說,高中畢業之後, 我回家娶媳婦兒去了。”
苹如覺得這個回答有意思,她好奇,想了解更多:“娶個媳婦兒娶了這麼多年,孩子都該生了吧。”
“你還真說對了, 我女兒都十歲了。”說時已到了餐廳門口,嵇希宗鼻翼微動,他駐足道:“學校餐廳太味兒了, 咱們出去吃吧。”
“你這也是夠特別的了。”苹如跟著嵇希宗的步伐。
嵇希宗絲毫不忌諱地把自己的前塵過往完完全全扒開在苹如面前:“那時候年少輕狂,早早地有了孩子,早早地結了婚,早早地把自己捆綁在家裡, 面對那些個家庭瑣事,脾氣也不好,夫妻吵架是家常便飯,媳婦兒受不了走人了。現在想想,多少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