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氣氛並不好,幾人也是苦中作樂:隔壁新人們像霜打茄子般蔫了。留在根據地的四人憑空失蹤,現場完全沒有受到攻擊的蛛絲馬跡。倖存者崩潰之餘成了驚弓之鳥,昨晚趕去故宮的壯年漢子說:“梁隊長,讓我們跟著你幫把手吧,根據地也不安全。”
這倒也是,確實缺少人手的梁瑀生和隊友商量幾句便把醜話說在前頭:“先說好了,剩下三天一天比一天危險,真遇到精怪鬼魂我們自顧不暇,頂多互相有個照應。”
壯年男子苦笑著看看其餘四人,“那也成,總比單獨待著強啊。”
當下重新分隊,剩餘五名新人也分開跟隨柏寒隊伍幫忙;受傷的小雀斑卻落了單,索性決定整晚待在醫館觀望。
幾個小時之後,站在北京城百花深處胡同口的柏寒靜靜等待幽州城的第五次降臨,身邊還有胖子和新人眯縫眼。大黑狗從地底冒出來伸著懶腰,柏寒提醒兩人:“小心點,注意安全!”才當先朝胡同里走去。
這是條東西朝向的老舊胡同,深紅碎磚砌成的牆面,遠遠望去狹長曲折看不到盡頭。頗有年頭的合抱綠樹從路邊或者兩側圍牆裡探出茂密枝葉,織成一頂頂青翠大傘,經年見不到陽光的南牆生滿青苔。
沒走幾步就有個縫著件男子舊衣的老婆婆,白髮蒼蒼面容慈祥,柏寒忽然想起家中的外婆。“老婆婆,朝您打聽個人。”
老婆婆雙手不停,只用渾濁的目光打量三人一眼:“閨女,我也跟你打聽個人。”
哎?柏寒茫然說:“我打聽住在這條胡同里的趙蓉娘,她丈夫姓宋,宋振秋。您打聽誰?”
“趙蓉娘啊。”老婆婆用一種“原來是她”的口吻輕鬆地指指胡同前頭,“再往前走十三戶就是她家,門前樹上有個喜鵲搭的窩。你們從外鄉來,見過我兒子沒有?”
她兒子?三人面面相覷,柏寒搖搖頭:“沒見過。”又覺得不太合適,多問一句:“您兒子叫什麼?”
老婆婆脫口而出,“錢大壯。”又失望地望著她,仿佛柏寒隱瞞真情似的。柏寒只好謝過她匆匆離去。十一十二,第十三家門外果然有棵參天大樹,樹上壘著個輪胎大小的鳥窩。
“就是這裡吧?”柏寒上前敲敲黑漆大門,“是宋振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