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罵道。
「你是太閒了,日日掛住這些瑣事,我卻沒功夫陪你磨牙。」
兩口子怒目相對,苯牛樣死死頂著角,誰也不肯讓。
丹桂怕當磨心,只垂頭侍立,唯有豆蔻剛來,糊裡糊塗闖了關。
先喊瑟瑟,「被子熏得暖了,請郡主進屋罷。」
又朝武崇訓躬身,「公子叫預備上橙花香油,已是得了。」
瑟瑟先發制人,重重把裙擺打在座兒上,唯恐人不知道她生氣。
「誰要橙花水洗澡了?要香不香的,給我換玫瑰!」
武崇訓施施然擱下酒盞,朝她比了比手。
「臣想再與清風明月對飲三杯,請郡主准臣睡在廂房,郡主放心,摺子今晚起筆,只藏著些內廷醜事,要遮掩,臣文采有限,大約明日成文。」
瑟瑟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剛才還算常日拌嘴,一下子君君臣臣起來。
僭越犯忌諱不算,這話除了成婚當晚她玩笑,何時提過?
況且已過子時,什麼酒不能明天喝,哪有新婚夫婦分房而居的道理!
武崇訓卻行往外退,乳白細紗蒙在背上,猶如月華,瑟瑟追了兩步。
「你,你有本事就一直這麼的!」
武崇訓笑了笑,態度明擺著。
「稟告郡主,自來天家女下降,不得召喚,駙馬、郡馬近不得身,從前不過是臣仗著與女史舊交,偷奸耍滑違背禮儀,往後不敢了。」
兩句話推翻過往溫馨,甩開大袖揚長而去。
瑟瑟扶著柳樹看他背影,豆蔻才來嚇傻了,啞著嗓子叫郡主。
「公子一心一意,您千萬不要責罰……」
瑟瑟沒好氣兒地打斷了。
「我還敢責罰他?你可真看得起我!」
豆蔻巴巴瞧丹桂,見她神色也頗沉重,唬得要哭。
杏蕊推她,「別叨叨了,你去給郡馬布置布置,那房裡堆的桌子板凳,連張正經架子床都沒有。」
豆蔻忙忙去了,大家不尷不尬回房,收拾半晌終於坐下,見丹桂幾個都拿眼來瞟她,瑟瑟硬著頭皮道。
「那咱們也睡罷?」
生怕丹桂拿好話來說她,先自罰三杯。
「千錯萬錯我的錯,怪我下車玩耍,招惹個禍害,到如今解不開嫌疑。」
丹桂不禁笑了,提茶吊子給她倒熱水,就用武崇訓常日那隻杯子。
「郡馬是個大男人,老是小氣巴巴兒地,他要睡那屋,由他去罷。」
瑟瑟卻又心疼了,指派她。
「豆蔻問東問西,定要惹他煩惱,還是你過去瞧瞧,萬一他罵我……你幫兩嘴,別叫我聽見就成。」
丹桂笑說郡馬不至於口出惡言。
瑟瑟又道,「倒是使團……既知道了,我哪能袖手旁觀?」
這回丹桂堅決搖頭。
「郡馬說的那是氣話,這種摺子,寫了也沒處遞去,府監必是嚴防死守,說出口就是一拍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