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韋團兒滿身珠翠,妝也隆重,飛金的胭脂抹在眼角,不過她還算知道輕重,懸著半邊身子沒坐實。
見瑟瑟垂首,她忙側身避禮,摘了壓裙邊的金鑲玉玎璫七事。
滴滴答答四五寸長,當心四幅玉雕小品畫,在手裡摞了摞,遞給蓮實。
「不敢拿外道物件兒污了郡主的眼,這東西有些來頭,乃是趁著賢首國師面聖求來的,他老人家向來不應貓三狗四的請託,只因是我,才金口開了光。」
指上面玉版畫。
「您瞧這花題,是鳳凰回首,叼著枝芍藥花。」
「果然七姨疼我,自家親眷,叫我四娘就是了。」
瑟瑟喜歡芍藥,已是人盡皆知,國師開光,更是非同小可。
她挨近李真真坐下,就在蓮實手裡看了看,玉牌觸手溫潤,雕花更是栩栩如生,越看越想起那枚芍藥花丟的莫名。
「國師出山了?他不是立下志願,譯完《華嚴經》前,半步不離太原寺麼?」
「他立他的宏願,聖人要召,還敢不來?」
自抬身價,乃是高門僕婢的通病,韋團兒作態與國師極之相熟,虧得是在東宮,還有所收斂,若在外頭酒肆茶樓,定要吹得天花亂墜。
她挪動一下身子,候著瑟瑟緩緩轉眼過來,方才語不驚人誓不休。
「況且他原就算家養的和尚!」
這話甚是不妥,李仙蕙幾個垂了眼,全當沒聽見,晴柳等也側目腹誹,韋團兒可真行,好容易時來運轉,麻雀變鳳凰,行事還是如此低俗粗陋。
深宅命婦,與和尚往來密切的,神都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原不稀奇,然聖人垂垂老嫗,國師亦近六十,如此戲謔,就非但沒有說人閒話的樂子,還有些下作污糟了。
韋團兒覺察了,面上訕訕的,唯韋氏帶點微妙笑意接了話。
「法藏出家前大出風頭……」
李真真小聲向瑟瑟解釋,「國師的法號就叫法藏。」
法藏,法藏……
瑟瑟含在嘴裡念了兩遍,賢首國師的名號驚人,乃是高宗親封,取意眾多高僧大德之首,在她想像中老而不朽,優雅深沉,直是半個仙人。
韋氏道,「傳說他十六歲路過歧州,偶然瞧了眼法門寺的佛舍利塔,便受佛光感召,剁下一指,焚於塔前。」
瑟瑟從暢想中愕然抬眼,「真的?」
韋團兒神神秘秘道。
「是真是假,我親眼見的,郡主應我一聲保密,我便說實話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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