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四衛須臾不離聖駕左右,斷碰不得,至於羽林, 我們家不論是誰,膽敢與李將軍對上眼神,聖人的刀子就砍下來了!」
武崇訓心下一凜。
是啊,她竟敢想羽林!
那是專為鎮守北門而設, 外敵來襲,自有府兵抵抗, 北門重兵,眼睛死死盯著宗室。不然滿朝戰將如雲,聖人為什麼偏偏擇了投效不久的靺鞨酋長李多祚總領羽林?圖的就是他上無父兄倚仗,內無姻親故舊幫扶,不朋不黨。
「所以不用東宮衛便沒人可用,聖人把四叔點來任職,竟是卡脖子。」
瑟瑟煩難,逕自跨步下床,在方寸之地兜兜打轉。
外書房擺設簡單,獨榻獨床獨桌椅,唯花窗底下擺著副棋枰,黑白廝殺,才到中局。
「你養傷還不消停些,又費這心思作甚麼?」
瑟瑟手一揮便把棋面攪亂了,武崇訓困在床上不能頓足,高高呀了聲。
「這局我能一百九十二子勝!」
「你喜歡贏這個,我叫女史讓你便是。」
冰涼棋子大把抓來解熱,看看武崇訓,挑明了道。
「安插四叔進來,又叫二哥指揮東宮衛,都是防備阿耶,聖人這裡里外外的打算,全為逼我阿耶做孤家寡人!」
燈下的武崇訓有點呆怔。
聽慣了武三思和武承嗣陰陽怪氣的抱怨,頭回見人這樣直白,讓他產生了一種瑟瑟正在招兵買馬,許以從龍之功的錯覺。
他稍微挪動了下身子,儘量嚴肅地望住她。
「天家父母子女,原是同場競技。」
果然,瑟瑟挑起一道眉毛,眼裡迸射出驚艷的光,他想他這回可能成了。
於是他又笑了笑,把話說的再明白些。
「聖人如此,往後太子殿下繼位,多半蕭規曹隨……」
覷了覷她眼色,不偏不倚地建議,「郡主意欲何為,亦當早做安排。」
「對!」
瑟瑟如釋重負,激動地疾步走來握住他手。
滿腔抱負,在司馬銀硃跟前不能盡吐,怕被她催逼著與二哥爭搶,在武崇訓面前,卻可以直言不諱。
她認真道,「我想在二哥的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郡主是想學太平公主麼?」
武崇訓心思微沉,想她竟這樣耐得住性子,還在兜圈子。
不過讀書就是這點好,見多識廣,比人沉得住氣,瑟瑟天性奔放莽撞,叫她嘴裡含住這驚天動地的主意一聲不吭,定然憋得夠嗆。
武崇訓只當拿根草稞子,在牛羊耳朵兒眼裡撓撥,細細地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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