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天老爺!」
她跳起來,驚喜地喊破了音,「我出去了第一樁就是找你!」
竇娘子這才含笑走進來,把著她臂膀仔細打量。
傻乎乎的妹妹長高了,那時她撇下兒女進宮,夜裡想孩子想的哭,全靠謝阿憐倒三不著兩的安慰方熬下來。
「這麼多年,你一句信兒都不肯傳出來!」
竇娘子責怪她,「我連你死活都不知道。」
「我怕連累你。」
謝阿憐早就淚流滿面了,有些人父母緣淺,雖說她如今有些身家,要回南邊兒尋親,一定尋得到,可她不想,閒來開了箱子點算,不知把錢怎麼花才好。
「我替你打了對好鐲子——」
她急忙蹲下去開櫥櫃,捧出來個匣子。
元青啊了聲,她認得的,全是聖人賞賜的好玩意兒。
謝阿憐慌慌打開匣蓋兒,雙手在亮閃閃的珠玉上來回撫摸,真好,她找見了早年的恩人,又有本事報答她。
「先別忙。」
竇娘子摁住她手,努努嘴,叫她支元青出去。
謝阿憐一驚,從狂喜中冷靜下來,「你怎麼進來的?」
竇娘子連個正經外戚還算不上,怎能穿堂入戶,直抵六局?
「……是徐尚宮?」
「徐尚宮死了。」
竇娘子堅定地搖頭,仍舊注目元青,終於逼得她出去了。
謝阿憐坐在桌邊,做夢似的拉著竇娘子的手。
宮人辛勞,她雖做典寶了,帶著幾個人,卻怕她們闖禍牽連她,差不多的活計,做的過來便自己做,一雙手枯槁乾癟,中年便瘢淤滿滿。
竇娘子不同,擔擔抬抬原輪不上她做,況且又會保養,還在一處時,便常見她撿了聖人用剩下的牛奶抹手,尤其相王翻身之後,她養尊處優,已不太看得出曾屈身侍人的痕跡。
兩隻手大相逕庭,但紅線金絲的手鍊一模一樣,挨著白瓷茶壺,撞出撲稜稜的脆聲。謝阿憐就想起那時她捧冰盞,瞌睡大,腦袋往前一栽,全潑出去了。顏夫人多麼苛刻,最見不得人腦子不清楚,打是不必打,狠狠一個眼神,便叫她含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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