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嘉卻一點不在意，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韓夏冰倒下後露出的人影。
是那個手很漂亮的書生。
他穿著一身染上許多血跡的白衣，面容憔悴，連之前從來一絲不苟都髮髻都凌亂了，可就在剛剛，白柔嘉敏銳地感覺到的那股攝人的殺氣，便正來自於他。
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握著沉重的長劍，他對上白柔嘉的目光，仿佛才瞬間意識到自己殺了人，可見她情狀，卻又立即很古板地閉目側開頭去。
白柔嘉心中的那一點恐懼早已不見了，她定定地看著那個不自在的家伙，一時竟覺得很有趣。
「你……」
書生開口了，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動作僵硬地給白柔嘉割開身上的繩子，手中長劍像是拿不穩，「噹啷」一下掉到了地上。
他又深吸一口氣，脫下自己的外袍，仍是閉著眼，儘量輕柔地披在了白柔嘉身上。
「在下、在下失禮了……」楚矜言輕輕道，披好衣服便迅速轉過身去，背對著床鋪，白柔嘉分明看到他耳根都紅了。
「……小將軍勿怪。」
「嗯，」白柔嘉摸摸那還殘留著血跡的衣襟，笑盈盈道，「不怪你。」
第67章 NPC難得失措
楚矜言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好趕上了。
他方才太過擔憂, 又因為看到的情景而過於憤怒，一時之間都忘記了隱藏身份，直到對上白柔嘉的視線, 才想起來自己的人設是個「劍都拿不穩的文弱書生」。
也不知道之後假裝無力扔掉那把劍, 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
他也只能想想這些來轉移注意力——他的手現在都還在抖，當然不是因為拿不動劍或「殺了人」, 而是恐懼和憤怒。
楚矜言很少真的這麼怕過，他的情緒一向非常冷靜, 即使有時候適時裝得像個正常人, 可即使在面臨親生父親毫不留情的打壓, 或看上去被逼入絕境的時候，他也總是異乎尋常的冷靜。
可是剛才，在用最快的速度回撤名劍山莊, 在一路上將輕功運轉到極致時，他的心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了。
如果、如果他來晚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他明明早就發過誓，要保護這個女孩子，讓她一生一世都不受到任何傷害的。
楚矜言攥住了一點自己的袍角, 他突然發現自己表現得有點太丟人了。
可手還是不怎麼聽使喚。
耳朵在這時候變得不必要的敏銳，他聽見白柔嘉將那些斷裂的繩子甩到一邊，然後應該是踹了一腳韓夏冰……的屍體泄憤, 然後輕快地跳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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