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為什麼聽到方離和龔醫生在同志酒吧,這個人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啊?!……
龔思年坐在酒吧里,看著外面大起來的雨勢,忽然站起身,推門出了酒吧。
他身後,厲原大驚失色地叫:「阿年你去哪兒?不聽我今晚的新歌啦?」
龔思年衝著身後揮揮手:「晚上回家,你床上唱給我聽。」
後面一片鬨笑,夾雜著厲原羞惱的叫聲:「艹!龔思年你又放我鴿子,我要生氣啦!」……
龔思年撐著一把傘,沿著附近的街道一家家搜尋著,燈紅酒綠中,沒有剛剛那個男孩的身影。
找了一圈,雨勢已經大到不行,他半邊身子都有點濕透了,正失望地打算往回走,忽然,路邊一個小店的屋檐下,一個瑟縮著的黑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方離蹲在屋檐下,懷裡抱著一個小包,屋檐只能遮住部分雨水,他緊緊把脊背貼在後牆上,可是斜著的雨點還是劈頭蓋臉砸上了眼角眉梢。
他伸手遮住了自己的頭,狠狠心,正打算衝出去,往遠處的公交車站跑,忽然,一把傘撐在了他的頭上。
他呆呆地抬起頭,在窗口透出的酒吧燈光下看清楚了來人的臉,忽然嚇得一哆嗦。
「老、老師……」他結結巴巴的,「不不,龔醫生……」
龔思年重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罩在了傘下,把他往街邊拉。
正好有人打車在附近停下,龔思年揪著方離,一起飛快地上了計程車:「實驗三中,謝謝。」
司機應了一聲,掉頭往目的地開,車后座上,龔思年收起了傘,轉頭看向了身邊渾身濕漉漉的小男生。
「你是高二9班的,是吧。」
不是疑問,而是闡述。
方離身子微微一抖,抿著嘴,臉色慘白。
「我剛剛就在那個酒吧里,所以才看到你。」龔思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但是你不用怕。」
方離驚怕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地垂下了頭。
「我是校醫,也有心理諮詢師的資格證。」龔思年的口氣和平時在醫務室里不同,沒有那麼犀利,表情依然淡淡的,可是卻帶了點叫人安心的味道。
「你和我談話,我會遵守職業道德,絕不跟任何人說,包括你的老師和同學。」龔思年鄭重地說,「假如你不願意和我訴說,那也ok,我就用同類人的身份,和你聊聊。」
同類人?方離驚疑不定地看他,甚至不敢發問。
「我聽店長說,你要去那裡跳舞,而且不想上學。」龔思年把金邊眼鏡摘下來,抽出車裡提供的紙巾,擦了擦上面狼狽的雨滴,「家裡有困難?」
方離絕望地閉著嘴巴:那個店長什麼都對他說了嗎?
「困難到了揭不開鍋,真的需要你去掙錢維持的地步嗎?假如這樣,我會和你的班主任談談。」龔思年平和地說著,「你放心,我不說別的,只說你的經濟狀況,學校會有貧困生救助的。」
方離驚恐地使勁搖頭:「不不,不要……我媽媽有點病,可是有工資的,不算特困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