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擔憂父母發現她的驚天秘密,她愛的深沉,但實在過於膽小。可這一次,和勇氣無關,她帶她回家,只是因為太寂寥。
擁抱談不上熟悉,倒也無所謂抗拒。白霖羽撫著她腦後依然柔軟漆黑的頭髮,掌心摩挲著這些絲緞,閉上眼睛去輕嗅她雲鬢邊的香氣,像一隻漂亮的貓在小心翼翼嗅著薔薇,敏感的尋找記憶。等到清洌的芬芳入鼻,白霖羽的喉嚨微微震動,睜開眼眸,凝視懷裡的花朵,怕碰壞一般用嘴唇沾上她的額角。
她沒有很快向下,只是停在那兒很長時間。何雪言依靠在她懷裡感慨萬千,她依稀想起過去這樣的場景出現,她內心膨脹著如何純淨透明的喜悅和愛意。然而現在,那種深沉的宿命論,那種悲涼的無助感充斥其中,讓她無力反擊。
白霖羽沒有勉強她,已然心滿意足,只再次輕吻她的額頭和臉頰,不去碰觸她的底線,淡淡道:「已經晚了,你該休息了。」資`源``整`理:`未`知`數`何雪言點了頭,側頭望著窗外那無盡的黑夜,臆想著那種徹骨的嚴寒,慢慢抬頭去看她,眼眸在眼眶裡顫動,嘴角艱難的張開道:「雪太大……你可以在客房休息。」
白霖羽像大人照顧小姑娘那樣,對她平和的微笑,撫摸她的頭頂,沒有拒絕這充滿克制的邀請:「好。」
何雪言鬆開她,心情有些雜亂。她討厭這樣要做出抉擇的時刻,她太笨又很懶,希望生活一帆平順,渴望自己永遠安寧。她在穿過院子帶白霖羽去客房的時候,深呼吸那種刺鼻的冷空氣,一路到門口,推開房間帶她進去,白霖羽默默的在她身後,在她要走的時候又抱住她,那樣不捨得。
這座院子很大,分外寂靜。何雪言在她肩頭換了幾個姿勢,感覺都非常難捱,鼻子一酸甚至都要哭出來,可她穿堂過院的時候腦子被冷風吹出一絲清醒,只好推開她,以回絕的態度道:「我要去休息了,你也休息。」頓了頓道:「我……我和顏扉在一起。」
白霖羽久久的看著她,點著頭,給了她足夠的尊重:「我知道。」重複的再說了一次我知道,然後手指去摸她的臉頰,那樣心疼道:「你隨時都可以選擇。」
就是這樣,這個女人怕擔起任何責任般,把包袱又都丟回來。
今夜已經不合適思考,何雪言感到疲憊,對這樣的遊戲已經厭倦淡淡道:「我不想選。」她說出最真實的話:「我可以不再對你有成見,可以試著做普通朋友。但我太累,一點兒也不想折騰,我不想生活變得複雜。」
這話她對顏扉說過。現在輪到白霖羽。
「好。」白霖羽用舌尖舔了乾燥的嘴角,牙齒咬著下嘴唇,鬆開道:「快去休息吧。」
「恩。」何雪言突然很感謝她沒有苦苦糾纏,她知道,自己沒什麼主意最怕人纏。可她沒有這樣做,真是謝天謝地。
走出門,像逃脫獵人圈套的狐狸,何雪言重重呼出氣息,她加快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胡亂洗漱後爬上了自己的床。沾著自己的枕頭,翻來覆去,從窗簾的縫隙可以看到對面客房還亮著燈。她又轉過頭,想起什麼一樣起來去大衣口袋摸出了手機,開機。
十幾個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