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延一怔:「暫時沒有,不過宮中太大,我一時也難以探查完,等再過幾日...」
淡長風不理會他,自顧自地道:「蜃獸從不傷人,你知不知道,長清宮裡吊死了二十幾個戲子?」
淡延身子一緊,低聲道:「宮闈多有秘事,那些戲子之死想必和此事無關,沒準是人害的呢?」
「既然如此...」淡長風譏誚地挑起唇角:「你來找我幹什麼?」
淡延一直以為這個侄子雖然聰敏,但常居深山不諳世事,此時見到他那仿佛洞徹人心的目光,他不由得有些換了個坐姿。
他正要說說話,已經被淡長風抬手止了:「你放心,這事兒你既然已經接了,只要你能辦的乾淨利落,我不會跟你搶的。」
淡延再不知說什麼好,冒著冷汗出了府門,仿佛今日才發現這人不是自己堂侄,而是真真正正的宗門之主。
他緊繃著一張臉出了承恩公府,重重地嘆了口氣才轉身上了馬車。
當初在淡長風來之前,一直是他在承恩公府暫居的,可他一來自己就得讓位,記恨自然談不上,不過心裡多少有些複雜...是不是淡長風這麼一來,他在京里苦心經營的人脈權勢也得讓位呢?
沈喬目送淡延高高興興來猶猶豫豫去,皺眉道:「他來究竟是做什麼的?」
淡長風一邊嫌她一邊趁機教育:「這還不明白嗎?他是怕我搶了他風頭,過來試探我會不會插手此事。」
沈喬:「您打算插手?」
淡長風但笑不言,沈喬拎起一壺酸湯就要給他灌:「不管那些了,您把這解酒湯喝了吧。」
淡長風:「...」
......
宮裡頭帝後兩口子也在議論今日之事,皇后給皇上夾了筷子鮮軟的膾炙羊肉,輕聲問道:「皇上,今天之事天監查的怎麼樣了?」
皇上深深地嘆了口氣,最近心裡總覺得莫名焦躁,就好像一個人在夜色最深時,獨自在空無一人的坊市間行走,不知道黑暗裡蟄伏著什麼,這感覺並不明顯,卻潛移默化,讓他寢食難安。
他雖然疲乏,但對著髮妻還是露出笑來:「天監說是蜃獸做出的幻境,正在宮裡找蜃獸呢。」
皇后自然也不懂這些神神鬼鬼的,聞言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天監這麼說,想必宮裡很快就能太平了。」
她說完有些自責:「要不是我提議聽戲,也不會有這一出了,讓母后受驚當真是我的不是。」
皇上寬慰道:「這也不是你的錯,既然要鬧鬼,那哪裡都能鬧起來,你說不說都是一樣的。」
皇后笑嗔一句:「皇上大晚上說什麼鬼不鬼的,嚇人呢。」
皇上沖她笑一笑,伸手按了按額角,皇后自然覺察出他情緒不對,等吃完飯之後遣退了眾人,輕輕幫他按著額角,一邊輕聲道:「母后我瞧著吃過藥好些了,不過她心裡還是不太踏實,想請位有德行的道長進來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