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的臉被月色照耀,顯得有些冷寒,然後皺眉道:「發生什麼了?」
王府總管只是搖頭,含蓄地道:「王爺平日這個時候,都不讓進。」
將夜看著漆黑一片的窗戶,道:「發作了?」
王府總管見他竟然知曉,先是詫異地挑了挑眉,繼而像是舒了口氣,和氣地道:「這是您說的,並非老奴說的。」然後他側了側身,加重了語氣道:「您可不能走正門,王爺要發落的。」
將夜心裡有數,也不生氣,只是對著一臉懵逼的影九道:「小九,走吧。」
影九一愣,看到將夜的神情,心下一凜,不說話了。
「方子上的藥材都備好,這是最後一味,你去盯著。」將夜走開些許,看了看被圍的像是鐵桶一般的王府內院,笑笑道。
影九摸了下鼻子,道:「您要做什麼?」
將夜道:「爬牆。」
「……您確定?」影九道:「端王爺不是把所有人都關在外面了嗎,是有什麼要事要屏退旁人,甚至瞞著您?」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將夜也沒生氣,對他認死理的屬下向來寬縱,道:「他驕傲著呢,寒毒發作當然不肯讓旁人在側伺候。」
他想起上次寒毒發作時,對方那副掙扎痛苦的神情,越發心疼,道:「藥熬好了爬牆送過來,敲三下窗戶。」
影九這才恍然,謝湛把自己的弱點守的死死的,除卻心腹,一概都不知曉。難怪他如何問,總管都是顧左右言他,死活不肯說,卻又與將夜打起啞謎。
將夜卻是眨眼間,就輕身走遠了。以他的技巧,躲開所有人的視線翻牆進內院,並不是什麼難事。
月至中天。
將夜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庭院裡,見屋內連燭也沒點,只有爐火的微光。他攥緊了自己手裡的白玉藥瓶,嘆了口氣。
「他總歸不可能砍了我罷。」將夜想道:「若是再見他一次這副模樣,按照小王爺的性格,定是要惱羞成怒的。」
但謝湛太傲了,試過那麼多方子也沒能把沉疴入骨的寒毒祛除,便下了狠心將其壓制到特定日子,免得自己在毫無防備之下暴露弱點。
即使這個法子對身體無益,他也依然如此做了。
將夜乾脆利落地劈斷了門上的鎖,進了屋裡。甫一踏入,熱浪便迎面而來,將夜長長吐出一口氣,見瓶子裡的桃枝都被烤的有些蔫了,不知人是什麼汗流浹背的模樣,心裡一緊。
然後他聽到屋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喘,壓抑又痛苦,並無一絲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