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大臣見他更是以袖掩面,做出一副不欲與他為伍的模樣。
上摺子罵過他未出孝期尋歡作樂, 蔑視先王爺在天之靈的御史, 更是橫眉豎目,恨不得上來再罵他一通。
謝湛知曉這些文人心思古板得很,普通王侯他們也罵, 但是從沒像罵他一樣罵的這麼激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他先前入京, 清流大臣本是十分振奮, 希望端王爺能夠一正朝堂污濁風氣, 現在一看,端王也與他們沒有二致,心下失望,才有如此行為。
他笑笑,也不在意,只是一拂袖,黑金色的蟒袍如流動一般,盡顯瀟灑。
不多時皇帝駕到,他已年近五十,卻因為沉迷女色掏空身體,病意顯在臉上。他在龍椅上落座,揉了揉太陽穴,旁邊的太監心領神會,宣布朝會開始。
「臣有本奏。」
「念。」
「陛下,今日錦州刺史飛馬來報,錦州、雲州、平州三地,又逢大旱。去年旱情已是十分嚴重,今年更甚!三州百姓紛紛離土逃荒北上,約有數萬人。」
「又是旱災?不是安排國師求雨了嗎?」皇帝臉上怫然不悅,責備道:「國師,莫非是你的術法不頂用?」
「陛下稍安勿躁,定是天公不滿祭品,不肯屈尊降雨。」國師撫了撫鬍鬚,道:「臣定會竭盡全力,重新安排祭品,為陛下安撫上天。」
清流大臣之首,三公之一的郭太傅心裡暗罵:求雨有個勞什子用,最緊要的是安撫災民,調撥糧食,在祭台隨便跳跳大神就能解決的嗎?
這一本奏沒引起太大波瀾,就被皇帝隨手揮下去。
清流大臣的臉色頓時十分難堪,紛紛想要上前,往旁邊一看,早早站了隊的眾人老神常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又敢怒不敢言。
郭太傅連忙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請開國庫放糧,安撫饑民,設欽差大臣走一趟錦、雲、平三州,以示天恩浩蕩。」
皇帝懨懨地道:「可朕的國庫上回已經因為治水施恩過一次了,也沒見得河道兩側百姓有多感謝朕,此事再議。」
謝湛依然維持微笑,但是心裡也罵開了。
這位陛下竟是把賑災真的當做施恩來做,難怪河道決堤一事受災後,朝廷越治越亂,除卻欽差許敬謙貪婪無能,更是這位陛下沒當回事。
「還有本奏嗎?」太監看著開始閉目養神的陛下,又提高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