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手指動了動,在雲紋被面上抓出幾道痕跡來,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宮留玉滿意地頷首,然後轉身去挑滅幾盞羊皮宮燈,屋子裡一下子就暗了下來,杜薇掀開被子就要回自己屋裡,就被他轉過來按住,一片黑里瞧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聲音帶了些不悅:「才吃了藥挪動什麼呢?回頭見了風又得添上一重病。」
杜薇愕然,聽他這話的意思是想留她宿一宿?她想了想,小心道:「可這是您的屋…」
宮留玉聲音里的不悅之意更濃:「我的屋怎麼了?我的屋就住不得人了嗎?」
杜薇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試探道:「可奴婢住了這裡,您住哪?」不會和她想得一樣吧?
宮留玉按住他的手突然半輕不重地捏了一把,聲音里隱含笑意:「這屋這麼大,住兩個人足足的了,你還想攆我走不成?」
他捏的正是杜薇的鎖骨,她被捏的身子顫了顫,語調也不似以往平靜:「奴婢哪裡敢?走的該是奴婢才對。」
宮留玉收回手,繞到屏風後面換褻衣,一邊悠悠的道:「那怎麼成?我還等著你明日告訴我你和李家的淵源呢,你若是跑了怎麼辦?」
杜薇正琢磨著現在跑出去成不成,就見宮留玉從屏風後面繞了出來,已經換上了一身雪白的細棉褻衣,他遞給她一個手爐道:「去隔間換寢衣吧,我已經命人備上了,小心別凍著。」
她一步一步地挪到隔間,正想起隔間有個門可以出去,就聽宮留玉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道:「你幫我查查門窗的鎖都上好了嗎?」
杜薇一怔,就著半明的月光一看,發現隔間果然落了把厚重的銅鎖,鎖住門的同時也鎖住她唯一的退路。她瞧著瞧著忍不住嘆了口氣,半是喪氣半是嘲訕地道:「您真是處處都想全了。」
宮留玉在那邊輕笑了聲,竟也不否認。
這時候再推脫就顯得矯情了,杜薇在錦衣衛倒也不是沒有和男人呆在一處兒的時候,只是沒這麼近罷了,再說宮留玉打著的是為她身子著想的旗號,她還能說什麼?於是只能一邊換衣服一邊想些別的,不把精神集中在這事兒上。
不過任她怎麼磨蹭,衣服還是得換好,她在原地躊躇了下,還是掀起帘子走了出去,挪到他床邊,只敢堪堪躺一個邊兒。
宮留玉本覺著讓她陪自己躺一會兒,就已經萬分滿意了,可如今見她躲躲閃閃,又萬分緊張地離自己老遠,又覺著不滿起來,可見人心沒個足夠的。
他蹙了眉,就著月光看著她纖瘦的身子,想要靠近些的渴望越來越強,他先是伸手搭住她的肩,又順著滑了下去,落到了腰上,後來乾脆攬著她的腰拖進自個懷裡,又按著她的脊背不讓她掙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