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杜相思搖頭,「真對他一絲留戀也沒有?」
「好歹是你第一個男人,」她念叨著,也去拿蜜餞吃。
娘說,女人對她的第一個男人總是無法忘懷的。娘…便是為此,賠上了一輩子。
她的表情染上一絲落寞。
白妗咂咂嘴,又露出那種有點回味的表情:「是有點遺憾,畢竟他條件還是很不錯的。」
就是做事的時候,有點嚇人。
「……」我不是問你這個!
索性換個話題,「我只擔心,你逃得了麼?」如果逃不了,自己的小命也堪憂。
白妗撐著額頭,手指微微叩動。
使些陰謀詭計,大概是可以的吧?
*
宣和十一年春末,庭山。
大昭的開國皇帝晚年在此修建了一座行宮,相當宏偉開闊。
有則傳言相關。
傳聞,高祖曾在這座行宮邂逅了一位神女,自稱是來自海外仙山的巫山。
高祖飲宴之時,神女從天而降,仙姿佚貌,自薦枕席,與高祖一夜巫山雲雨,卻又在次日清晨消失不見。
每每愈是香艷離奇的故事,愈能引為談資。
杜相思津津有味談論起此事,白妗卻道:
「實則那故事中不是什麼巫山的神女,也並非什麼狐狸化的妖魅,而是人。更不是來自薦枕席的,那個女子,是來刺殺高祖皇帝。」
「啊?」
至於為何滾做一堆…又為何牽連出後面的恩怨。
白妗笑了笑:「她出身巫族。」
而巫族,曾被高祖下令滅族。
*
馬車還在緩緩前行,窗外巨木參天,投下濃烈的綠影,雀鳥的囀鳴聲起伏不歇,隨同的護衛見白妗將車簾拉起,駕馬前來:
「娘娘,可是有何吩咐?」
一身黑衣,竟然是斬離。
白妗挑了挑眉,柔聲問:「你不用跟著太子殿下麼?」
支肘在窗邊,眸光盈盈,不自覺流露出的媚態,令同行的侍衛呼吸都是一窒。
被長官冷漠的眸光一掃,又紛紛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斬離:「殿下此刻正在御駕之中,服侍陛下湯藥。特吩咐屬下保護娘娘。」
這是…全程陪同的意思?
還是,全程監視。
白妗唇角的笑意消失,袖子一拂,將車簾落下。
她神色不虞。
「怎麼了?」杜相思正將茶墊鋪好。
斬離打馬錯開,離得馬車稍遠,卻始終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