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殿下還有怕的東西。」白妗新奇,坐到他身邊,撐腮看他。
「為何只要一間房。」姜與倦正解著頸上斗笠的細繩,低垂了眼,生硬地轉移話題。
白妗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個嘛,因為妾覺得這間客棧有些古怪。如果我們分開,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好應對,這才只要了一間房。還能給殿下省銀子呢,難道不是兩全其美?」
她沖他笑出梨渦,姜與倦擱下了斗笠,點點頭:「嗯。」看著她的眼睛,忽然彎起紅潤的唇角,「我懂。」
我覺得你不懂。
白妗凝噎。沒什麼話好說了,索性走到床邊,去抱上面的褥子。
姜與倦悄然而至:
「你要做什麼?」
「打地鋪。」她沒好氣地說。
他很自然地接過手去:「我來吧。」
白妗看他一眼,雖是小事,可此人養尊處優,能不能做好值得懷疑。
窗外忽然一陣錯亂的馬蹄聲,緊接著便鬧哄哄的,人的交談、馬的嘶鳴嘈雜,白妗走到窗邊往下看,見幾匹駿馬停在籬笆外。
人影跨進院子,約莫有五六名,皆是高壯的大漢,正吵吵嚷嚷推推搡搡。
其中一個伸出腳來,要踹上店門,卻被人先一步從裡面推開。
有人走了出來,還是那風一吹就倒的店小二。
他瞧見幾人,神情見怪不怪。略略拉低了帽沿,嘴裡還是說著同樣的話:
「客官幾位?打尖還是住店?」
那踹門的是個麻子臉,看了一圈夥伴,粗聲粗氣地說:
「五人,住店。」
這幾個雖是粗人,然而江湖行走,自有一套不成文的規則,是以還算規矩。
白妗把窗掩上。
地鋪已經鋪好,白妗瞧瞧地上,又瞧瞧他,走上去,環住他緊窄的腰,悶笑地說:
「殿下…真能幹。」
姜與倦有些僵硬,懷中嬌軀柔軟,他的心跳得飛快。卻強撐著面子,神色清冷地將人推開,低下頭,細細地整理起了袖子:
「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這種被誇贊後有些害羞的反應,令白妗笑彎了眼。
門外忽然傳來砰砰砰的聲音,是那幾個大漢上了樓梯,隔著房門,還能清楚地聽到店小二的聲音,仍是囑咐著夜晚不要外出。
熟練得像說過幾十遍,白妗嗤笑,什麼亂葬崗,唬人的吧。
卻聽他忽然一聲慘嚎,如同遭受了酷刑般悽厲。什麼東西撞到地板,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那店小二顫著聲兒問:
「你…你踢我做甚?」
緊接著,響起那道粗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