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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養的,淨在這裝神弄鬼!什麼亂葬崗的鬼怪,能給爺爺吃了不成?快些拿上好的酒來肉來,再像娘們兒似的磨磨唧唧,老子讓你斷手斷腳!」

顯見是被嘮叨得不耐煩,便給那夥計一腳踹了過去。旁的人無一制止,紛紛哄然而笑。

*

白妗出門的時候,看見一個人縮在角落,耷拉著腦袋,正是那個夥計。

抱著膝蓋,傷口竟然還未處理,暗紅色的血液洇透了褲腳,慢慢滲入髒污的地磚。

白妗蹙眉,不想多管閒事,肩膀卻被一隻手掌按住。

青年修長的身姿與她擦過,走了過去,在夥計前蹲下身來,伸出白皙的手,輕輕觸上他的腿骨。

聲音溫和地詢問傷處。

那夥計看看姜與倦,又看看後面的白妗,眼睛裡的神色不明。

他低垂著頭,囁嚅著不說話,青年的目光卻始終耐心。小夥計這才挽起褲腳,將小腿上的傷口露於人前。

白妗想起,姜與倦是同善水學過醫術的,卻未想到,他竟精通這一套望聞問切。

簡單處理過傷勢以後,姜與倦在櫃檯尋到紙筆。沉吟著寫就一張藥方,遞到夥計身前。

他目光清澈:

「只是有些骨折,卻未傷到根本。此方可以尋村里郎中一問,看看是否得宜。好生調理數月,應當不至落下病根。」

……

出門路上,白妗問他,為何要出手相助。

於他們而言,那客棧的夥計只是陌路,今後未必再見。

即使出手助他,也難以得到什麼回報。

姜與倦溫聲道:「他年紀還很輕,獨自在此做活,想是很早便離了父母膝下…天下間,小民不易。」

嘆口氣,接著說,「經此一遭,他也該知道,與人交淺言深,實則是處事的忌諱。對世上的一些人,點到即可,或者沉默以待,不必多言。」

「這些話,你為何不當面同他說?」

「誠如方才所說,」姜與倦笑暼她一眼,步伐緩慢而從容,「既然交淺,何必多言。」

白妗駐足,凝望他的背影。

夕陽西下,孤木參天,光影在地面斑駁。

他立在這無邊晚霞之中,麻衣草鞋,卻遠勝華裳,自有清暈。

竟讓她覺得,同他,同這個大昭的太子殿下,在皇宮的那些日子,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

可想起他說「小民不易」,目光中凝聚著的暗芒,是她難以理解的沉重。又一下從幻夢剝離,失重感猝然消失。

她回歸到了現實。

姜與倦正凝視著一棵樹的樹幹,這是他們來時,那些老翁圍靠的大樹。

他伸出手指,颳了刮樹幹上邊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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