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竹慌亂:「來人啊!快來人!太子殿下慪血了!」
許太醫提著藥箱,真真是焦頭爛額,帳下放下後崔常侍一臉緊張:「怎麼樣?主子可有大礙?」
許太醫長嘆一口氣道:
「兇險吶!若非及時服藥,殿下貴體此次必定凶多吉少。依老朽說,殿下操勞國事也該有度,這…夜夜才睡兩個時辰,長此以往怎麼成行?半點也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崔常侍搖搖頭:「這…小人也勸過,可殿下聽不進去小人也沒得法子。」
許太醫語重心長:「還是得多勸勸,你們都是殿下身邊親近的人,按照殿下的性子,他會聽的。」
崔常侍一拍腦瓜:「小人去請太子妃娘娘。」說著拔腿就要往外跑。
「站住。」
一道涼涼的聲音從帳子裡飄了出來,輕咳幾聲,儘管聲音虛弱也抵擋不住其中的命令強硬:
「不許去。」
「殿下!」
崔常侍跪了下來,「您沒聽許太醫說,您的病都嚴重成什麼樣兒了,還要跟娘娘置氣嗎,傷的可是您自個兒的身體…」
「太子妃?呵…孤若見了她,病不會輕只會更重。」聽似一句無心戲語,那其中的悲涼卻令人心驚,立刻又恢復成了冷漠,「孤自己的身體孤自己清楚,不必多言!你且先送太醫出去吧。」
崔常侍只得訥訥應了。許太醫搖了搖頭,只道殿下千萬保重貴體,才步履蹣跚地隨崔常侍走出通明殿。
姜與倦一翻身伏在了床頭,烏黑的長髮傾泄滿了背部,絲絲縷縷散亂在臉頰,他輕咳幾聲,又微弓著身子,和衣躺下,眉心閃過一絲痛苦。
痰盂之中血跡斑斑。
姜與倦又不見她。
一忙起來就跟個陀螺一般,三天兩頭地見不上面。有時候來找她,半夜還會到案前去處理文書。
雖說他總是小心翼翼地避免吵醒她,可是白妗睡眠淺還是不出意料地察覺了,並感嘆有此勤懇奮發的儲君,不知該說是那些拿著俸祿不干實事的臣子的噩耗,還是大昭百姓的福音…然而這一次,好似有些不同,守在門口的幽均衛甚至直白地表示,殿下令旨,拒絕太子妃進入。連斬離看她的目光,也微微帶了些敵意。
白妗立刻覺出不對勁,她得見他一面。
第74章 禍起
姜與倦正在喝藥。
他的身子不能垮了, 至少不該在這個時候。藥很苦,他端著碗盅,面無表情地一口一口咽入喉嚨。窗外忽然一聲輕響。
雪白嬌美的面孔閃過, 一個纖細的身影鑽了進來。
姜與倦臉色一黑。
他應該讓人把這裡的窗子也給封了!
白妗翻過窗,頭髮散落下來, 隨意別到了耳後。沖他露出個討喜的笑,兩頰梨渦淺淺。
姜與倦的神情卻沒有改變, 連眼神也淡漠無波, 臉色是病態的白,眼下黑眼圈很重, 如墨渲染,平白給原本的清俊貴氣添了一絲陰鷙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