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妗瞟了一眼他手裡的藥碗:
「殿下,是不是很苦?」
明知故問。滿室這氣味兒聞都聞的出來,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姜與倦不回答,白妗便三步並兩步地向前, 坐到了床邊,他瞧得蹙眉, 張口想叫人, 白妗立刻握住他的手腕。
姜與倦下意識甩手去掙,卻忘了自己筋脈的傷口還沒恢復, 現在又是病氣入體,虛弱十分,怕是連個幽均衛都打不過了。
被她牢牢地攥緊在手心,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白妗卻是柔韌性極好地俯下身, 扶著藥碗微傾,沿著他喝過的痕跡,淺淺嘗了一口。頓時苦得舌頭都捋不直了,不停地皺眉頭。
「我以為上次那已經極致,沒想到這玩意兒竟然更難喝…」她喃喃自語。
抬起眼睛,正好撞上他垂下來的目光。
「太子妃,」僅僅一眼,姜與倦立刻打斷她,用上了官方的稱謂。
白妗笑嘻嘻地哎了一聲,撐起身來,沖他嫣然一笑。
姜與倦卻冷眼看她,「未經通傳,誰允許你進殿來的?」
白妗一怔,他很久沒用這種眼神這種聲音跟她說話了,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
甚至…有點新鮮。她好笑道,「殿下莫非是糊塗了?妻子來看自個兒的夫婿,還需要通傳什麼?」
豈料姜與倦唇邊勾起冷笑,眸光森森道:「如此膽大妄為。你想讓那些守衛因你而死麼?」
大晴天的,守在殿外的斬離忽然打了個冷戰。
青年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因為他的唇,忽然被白妗捂住了。
柔軟的掌心壓著同樣柔軟、卻冰涼單薄的唇瓣,「你別說這個字,」她不滿地說,面對他仍然冷淡的眸,眼底划過一絲妥協,還有受傷。
「既然殿下你這麼不待見我,那我…不來招您的眼就是了。」
說著往外走。
背影倒是瀟灑利落,一點也看不出傷心。
姜與倦被她氣得捂住胸口。
修長的指節攥得死緊,扣在心臟的位置,那裡跳得激烈,額頭也開始冒出了冷汗,眼前一陣一陣地發暈。
走!走就走!
最好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相見!
生病使人的思維混亂,連想法都孩子氣了起來。一氣之下,姜與倦摔了藥碗,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窈窕的身影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