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是睡死了嗎。
也許,是被什麼人用藥放倒了吧。
白妗恍然大悟。
竟是陸惜玉的手段。
前後十年,隱忍蟄伏。
一朝得勢,立刻布局反擊。
大火是一定會起的,當年散播「貴妃與人有染」的流言的人沒有死乾淨,陛下不會放心。
於是,如十年前陛下所做的一般,陸貴妃也將計就計,利用通明殿一場大火,借刀殺人,甚至用自己的小兒子來作掩護,或許,那對毓明太子的百般愛護,也僅僅是為了今後大仇得報、做的準備!
這是一個,何等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女子!
……
深宮究竟是個什麼地方,當年那心存仁義,懷揣醫救疾苦、教化世人的美好願望的女子,竟被染得這般污黑。
用出如此駭人聽聞的手段,最終身死異鄉,慘澹收場。
更沒想到的是,此番真相,她竟是從一個山野村婦的口中聽到。
而這世上因果相聯。
正是陸惜玉如同生母一般,對太子那樣的好,才讓人在二十年後起疑,翻找出那早已泛黃的舊事,企圖以此作為毓明太子一生的污點。
可是連那一點好,也不知是不是做戲。
白妗深深地嘆了口氣。
以為是一帆風順地成長到現在。
卻原來,他身邊都是那樣的人。
是受了這樣的影響吧,他雖沒長成人面獸心,卻缺乏足夠的安全感,所以在感情一事上,有著扭曲的執著。
山中起了薄霧,蛋白色的月亮將光芒灑向大地。
白妗披衣行走在槐樹之下,毫無睡意,望著腳底下斑駁的影子發呆,想到他們是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之下呢。
他在做什麼?
是像她一樣,閒庭信步,無所事事。
還是奮筆疾書,批改公文呢?
一回憶他看到奏摺上某些內容,就變得死臭死臭的臉,跟平常的風度完全不一樣,白妗就笑了出來。
笑過以後,她攏了攏衣衫,「奇怪,怎生這般冷…」
有人走到她身後,修長的影子投在她身邊,並肩一般。
是玉空見。白妗沒回頭,問,
「你能弄到點酒麼?」
玉空見淡淡道,「怎麼,借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