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史志遠又覺得不滿意了——那不是顯得我只是誇誇其談,不能辦事嗎?
何況,太子要來!來了一問,上下打點操持的是呂娘子,一個女人沒法做官不假,可她把事都做了,還有史志遠什麼事呢?
史志遠準備妥當,決定還是干他的老本行——獻計!他要坑穆士熙一把大的,把給梁玉的那條計弄得再毒辣一點。
梁玉進了道觀除去外氅,不及往後宅就看到史志遠,笑問:“先生面有急色,可是著急書的事?我就寫個四十回,他們寫完了,叫說書人傳出去也就完事兒了。”
史志遠正色道:“鍊師何出此言?學生一向是信得過鍊師的,豈會無理催促呢?學生此來,是為了向鍊師獻上一計。”
“哦?坐下說。”
“鍊師何必再等呢?學生已擬好了草稿,只等抄錄。也不要輕易投書,不如弄一件事情當做入引子,將此事引出來。只消穆士熙家中有奴僕死了,就說他死前偷了了不得的東西才被害死的。現成的說書人,傳個兩天,再將草稿放出去……”
梁玉道:“等一下,也不能總等著他們家出事兒。投書就簡單得多了。”
史志遠有心討好她,提議道:“那就定個日子,超過了這一天,穆家要是沒有合適的人死,該投書的還是投書。”
“好吧,等到三月末?”
“不如三月初十?”
梁玉笑道:“先生這意思也太明顯啦。”
史志遠道:“怎麼明顯了呢?學生是怕穆士熙太得意,朝中君子們一個忍不住再跳出來,豈不是添亂?”
“好,我就領這個情。”
史志遠顛顛兒地起身:“既然如此,在下就去操持這件事情。”這件事如果辦好了,一定是比操辦一場生日會更重要。何況梁玉生日來的多是自家人和女客,太子即使過來也輪不到他上前。
到了三月初十這一天,收到帖子的人幾乎都來了。說是幾乎,是因為凌珍珍也收到了帖,但是她沒來。她不來,別人反而更放得開。劉湘湘將梁玉拉到一邊,掐著她的臉說:“看看,看看,給你沒臉了吧?哎,你怎麼得罪她了,叫她連面子功夫也不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