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郎跩開的步子又住下了:“你咋還忘不了這個呢?你就這點出息嗎?這可不像你。”
“嗐,你不知道。先吃酒,明天咱們再說。哎,你那木匠的手藝還沒撂下吧?我還有用。”
梁大郎道:“你又要作什麼妖?”
“好事!我啥時幹過沒譜的事了?你看小先生,他說什麼了嗎?別瞎操心!哎,八哥,你帽子歪了!”
拿了單子,梁玉親自帶著呂娘子去點家裡送來的東西,先把犁、紡車、織機等給翻出來,都抬到自己院子裡放著。指著犁對呂娘子道:“瞧,咱這個小巧又省力。”
梁玉與呂娘子看家什,袁先已打開了桓嶷給他寫的條子,很短,就幾行字。稱呼他是“吾弟”,勉勵他用心讀書,期待與他見面,旁的什麼也沒講。劉夫人等卻從中品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就像朱寂認為的那樣,袁樵娶梁玉,不虧。袁先如何被太子稱為“弟”?
有這樣一個人惦記著,袁樵在楣縣不管吃了多少苦,都不會被埋沒,但凡有一點成績,都不會被忽略。真正的可以“上達天聽”。
劉夫人嘆道:“人呢,行仁義之舉,是會有福報的。”此外不再多做評論,只與楊夫人商議著,東宮所賜的衣料等可以拿來添新衣了,袁先又長高了一點,正好換新的。
“楣州產的絲帛也不夠緻密,布也有些粗糙,”楊夫人這樣評論,“我正愁著,這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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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也在為楣州的紡織水平不夠高而操心,紡車有了、織機有了,接下來不是招女工而是招木匠。她打算先仿製一些,十幾架總是需要的,把場面先撐起來。用這些試驗一下自己的設想,如果好用,就擴大生產。如果分工序的辦法不好用,那就採用分包的辦法,她來統籌提供原料,向熟手訂製。
第二天起來,梁玉先與兩位夫人見個面,告訴她們要見哥哥。劉夫人道:“娘家來人,是應該多陪一陪的。”
梁玉笑道:“還有一事,若是與他們談妥了,我想將他們多留個把月。”
劉夫人道:“儘管住,不過,京里會不會擔心呀?”
梁玉道:“叫他們寫信回去,就說幫我幹活了。楣州農具不如家鄉好用,他們懂這個,正好能幫上忙。”
劉夫人知道農耕就是政績,欣然道:“讓佛奴親自寫信,為他忙碌,難道不該他來請求的嗎?”
梁玉笑道:“我猜他一準也會這麼幹的。我得先搶人去了。”
沒搶過。
梁大郎與梁八郎吃過了早飯,專等與妹妹見面,袁樵並不作陪,而是將楣州城番匠里的木匠都召了來。番匠都是在冊的,每年都要無償服役一定的時間。袁樵名正言順地將人都勾了來,等梁玉跟兩個哥哥解釋完這是正經事,再要找人,人已經都落到袁樵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