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嶷笑道:“不錯,是要好好挑選。好在她才十五,並不急。”
李淑妃也想多留孫女兒兩年,十五嫁人嫌早,也說:“是,如今我是再也不用著急了的。”
她們說話,梁玉只笑吟吟地看著,心道:【美娘也十五了,別的不講,及笄的禮可得先辦一個。唉,她的將來比阿鸞還叫人愁。】面上一點也沒顯出愁的樣子來,在滿殿歡喜的人群里一點也不突兀。
【唉,看看大家,幹這些虛頭巴腦的熱鬧事兒的時候也挺歡騰,也不覺得無聊。只是不知道大家是像我一樣的裝呢,還是真的就愛這樣的過活?】梁玉一直是個沒心沒肺的夯貨,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經歷生離死別都沒能讓她有點情思,竟在泡在柴米油鹽里之後的某一天,開始心思細膩了起來。面上還要裝得沒事人一樣,還要活潑開朗。自己也覺得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了。
品味著這種奇怪的感覺,梁玉從宮裡回到家裡,袁樵還沒回來。她又裝成沒事人一樣照著原來的樣子跟婆母問個好,把家務事吩咐了,過問幾句產業上的事情,再問問袁先的功課、聽聽美娘都幹了什麼,最後坐在搖籃邊兒上看著一雙兒女發呆。
覺得日子無趣極了。
袁樵回來的時候,問:“娘子在哪裡?”聽說看孩子看了半天,直覺得不對勁兒,晚飯時留意看梁玉,見她也是如常說笑,還問袁先:“過兩天去去岳父家吃喜酒,要不要我問問他,給你也將媳婦兒娶進來?”
好像更不對勁兒了。
袁樵不動聲色,陪著吃完了飯。他們家用完飯後,通會聚在一塊兒閒聊一陣兒,聯絡一下感情。然後就各忙各的,多數是各自看個書什麼的去,他做官之後,就是處理、思考點正事。今天袁樵跟劉夫人等聊了幾句,假裝去書房辦公務,在書房繞了一圈出來,直奔到梁玉房裡去了。
梁玉已卸了妝,正斜倚著床頭髮呆,極美的一幅思婦圖。
【她總忙得像個陀螺,閉目養神也要叫人念書給她聽,現在卻仿佛失了神魂似的!】袁樵不由緊張了起來,對阿蠻擺擺手,將侍女都揮退,再躡手躡腳往床前蹭。梁玉兩眼放空,忽然開口:“你把人都打發出去了,想做什麼壞事呢?”
聲音懶洋洋的,帶幾分沙啞,勾得人從心底發癢。袁樵用力搖一搖頭:“沒有!啊!我看你這幾天沒精神,是累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