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怕了。
李府君的考評成績好,托賴他與本地的大族處得好。李府君知道,官員是代表國家權威,想打擊豪強也不是不能夠。但是,如果不想一路剛硬下去鬧個雞飛狗跳,頂好是雙方達成一個平衡、各讓一步。其實有大族的地方也是有好處的,只要不過份,他們會自發地維護秩序。李府君與袁氏達成了平衡,彼此心裡有數,這幾年過得挺舒服。
如今本地袁氏與京城貴婦將李府君一個官員夾在中間,論權力,梁玉雖然是個女人,但是真的能通天。論地頭,袁氏才是紮根幾百年的。
李府君極識時務,帶了厚禮來不但祝賀袁樵收了一個好學生,還有給林犀道歉的份兒!
“李府君會做官。”梁玉又說了一遍。
這一回,林犀有了更深的體悟。
他被叫出來與李府君又見了一面,李府君還是惋惜的,感嘆道:“是我不識明珠啊!該多問少年幾句的,那樣我就會多一個學生了。”
林犀低下頭,似乎被誇得不好意思了。梁玉笑道:“哎喲,我當您是誇我揀到寶了。”仿佛之前派王吉利示威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似的。
李府君也只能一笑而過,心裡很吃不准梁玉是不是個笑面虎。他不怕人黑臉,就怕人笑。梁玉偏偏笑得毫無破綻,他又不能盯著梁玉的臉去研究,只得當梁玉是不計較了。梁玉還真沒打算跟他計較,他送的禮物,梁玉照收,給京城寫信,也照寫。給林犀的歉禮梁玉也如數轉交林家母子自己處置,都放到客房院子裡了。
林母看著幾箱籠的禮物,嘆道:“唉,府君也還是講道理的。”
林犀道:“是太講道理了。”
林母道:“你現在說話帶點夫人的味兒了。”
林犀低頭道:“阿娘,是夫人把咱們留下的。”
“嗐,我知道我知道,看得出來誰是主事的人。我給小郎君、小娘子做點針線吧?閒著也是閒著,就是怕人家不稀罕。”
“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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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犀就真的明白了誰才是“主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