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第二日,我尋著寒梅的香氣去向父母問好,到了上房,看見敏兒和慧兒俱守在門口廊上,在翻紅繩子玩。
看見我來, 敏兒連忙起身問我:“姑娘怎麼來了?”
我笑:“給父親母親問好來了。”
剛要走進門, 卻被敏兒攔住:“姑娘先在外面等等,老爺在和太太說要緊事呢!”
我奇道:“什麼要緊事?連我也要瞞著?”
說著, 悶了頭徑直往裡面鑽。
敏兒攔不住我, 只好緊張兮兮地跟著我一起進了屋, 扯一扯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和她素來要好,自然不願她難做人,便笑著點了點頭,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地往內室湊,只想打聽一番父親和母親到底有什麼話,那麼的私密。
里室里,父親的聲音一如既往分辨不出喜怒:“這件事也是昨日晚上酒宴,叔景酒醉後說出來的,你聽過後不要同旁人說,便是二房三房,也不要多言,以免惹出是非曲折來。”
我小心翼翼撩起一點點珠簾,悄悄地往裡面看。
母親頷首,說道:“省得的,只是到底是什麼事?”
父親正在謄寫著什麼,聽了母親的話將筆擱置在一旁,沉思片刻壓低聲音說道:“朝廷,估摸著這一兩年內就會派下花鳥使來。”
他的聲音很輕很微弱,若不是我靠得很近,耳力又好,根本不能聽見父親在說什麼。只是“花鳥使”是個什麼官?為何父親這般的鄭重其事?
“敏兒姐姐,”我將敏兒拉到我的嘴邊,貼著她的耳朵問她,“花鳥使是個什麼官啊?”
敏兒搖了搖頭,又攤開雙手,示意她也不知道。
我鬆開拽著她的手,往裡面望去。
母親聽了父親的話,本想去端茶的手忽然頓在了半空中,愣了一會兒,慢慢收回手來,輕聲問道:“那老爺的意思是如何的?”
父親搓了搓雙手,下意識往外屋這邊瞄了一眼。
我飛快閃過身去,藏在牆後。
敏兒不如我機敏,一下子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