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佩說道:“很早之前, 我就同你說過原因了。”
柳青門輕笑一聲, 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可憐我。”
容佩收回自己的手, 冷笑了一下,說道:“我是有些可憐你,但天下可憐之人太多了,我若一個個的幫過來, 只怕早就累死了。我是想看看, 你這樣苦苦的支撐, 頑強的往前走,到底能撐多久,走多遠罷了!”
“我現在走得很遠了,是再也回不了頭了。”柳青門的言語中不自覺地多了幾分自嘲的味道,“所以你看,楊欽一出現,我就不得不去面對。這回,誰也幫不了我,誰也沒法幫我。”
容佩不接那話,反問道:“我心裡有些疑惑,能否請你替我解惑?”
柳青門頷首:“你說。”
“雖然不知道楊欽的為人,但你們的恩怨,已經有如隔世,他又為什麼非得盯著你不放?”
柳青門嘆息一笑,說道:“聽你問這話,只覺得你在男女之情上天真得可怕——縱然如隔世,我仍舊是我,他仍舊是他,並無分毫的改變。他羞辱我未遂是事實,我恨不得置他於死地也是事實。君子報仇尚且十年不晚,更何況我和他都不是心寬的人。我再看見他,仍恨不得叫他死。他看見我,大約也是十二分的不甘心罷!”
容佩嘖嘖兩聲,說道:“果然世間最煩,不過一個情字!”
他起身走到外屋,在門檻站了一會兒,就聽見裡間悉悉索索的,一會兒柳青門也穿了鞋跟了過來,站在他的身側問道:“你這麼煩情,難道一生就從未對誰動過情麼?”
容佩不作聲。
柳青門只當他無以言對,淡淡一笑,說道:“你瞧,其實你也過不了情關,更何況我呢?我不過更是個俗人罷了!”
容佩聞言,朗聲大笑起來,他負手於身後,放聲吟誦道:
“鳳兮鳳兮凌九霄,
洞庭水雲雨瀟瀟。
生來不知凡間苦,
如何肯向情折腰!”
他念罷,向青門舒朗一笑,說道:“你錯了,我這一生,絕不會為誰傷情折腰的。不為你,更不為任何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