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男子低著頭,眸子微眨,細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處微微掃過,淺淺光華,浮動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玉指微抬,手中的書卷便又翻過了一頁。
七星將手中的書信遞了出來,道:“小公子的信。”
屋內很靜,除卻微不可聞的呼吸聲,便是書紙摩挲翻頁的輕響。容硯不緊不慢地翻過一頁,頭也未抬地道:“念。”
“是。”
七星打開手中折著的書紙,正想開口念信,隨意地瞟了一眼信的內容,只見他臉頰的肌肉一抽,而後便噤了聲音。
半晌,容硯都沒聽到他的聲音,終於從書卷中移開了視線,抬起了頭,只見榻邊的人目光微滯,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手中的書信。
“怎麼了?”
聽到容硯的聲音,七星終於回過神來。他嘴角微抽地看了眼信上的內容,心思一沉,而後便將手中的書信果斷地遞了出去。
七星恭敬地道:“主子,還是您自己看吧。”
這封信,他可不敢念!他覺得他要是念完這封信……嗯,可能要完!
聞言,容硯擱下手中的書卷,便接過了書信。
七星微低著頭,身子更是抖個不停。
小公子真是好膽量!竟敢在太師頭上拔毛,這麼長的一封信,竟然一大半都是些冷嘲熱諷、責怪主子的話語。難道是山高水遠,主子不在他身邊,所以助長了平日裡的威風?主子看了這信不會勃然大怒然後禍及池魚吧?
七星簡直不敢再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就怕他盛怒得一個失手,血濺三尺。
然而,過去良久,榻上的人仍然沒有半分動靜。
咦?主子怎麼還沒有發怒?
七星覺得很是奇怪,於是偷偷抬起眼皮打量了眼榻上的清貴男子。只見男子眉目間堆砌是平淡清冷,即便是看著這封冗長的書信也是一臉面無表情的模樣。
男子眸子半垂,不過片刻,他便看完了書信的所有內容,然後一臉平靜地折好了書信。
誒?主子沒生氣?不能夠啊!
七星還正琢磨著自家主子難不成轉性了,突然,一道微涼的目光便不輕不重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七星的呼吸一滯,身子更是不由得一僵。他說怎麼平日裡沒事便搶他的活積極行事的白青今天爽快地就將這事讓給了他,原來這是早有陰謀啊。
七星的腦袋都快埋到地上去了,就怕自家主子一個不痛快就把他果斷咔嚓了。
然而,容硯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七星才鬆一口氣,便聽得他淡聲開口:“無宿花快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