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她好像嚇得不輕,說魂飛魄散也不為過,一進門就撲過來,繞著我看了好幾圈,確定我沒事,才歇一口氣。”葉真蹙眉,“她對我太好了。”
李謹行心裡也有計較,不過說出口就換了氣氛:“你當初對薛采星,不也是極好。”
“那不一樣!”葉真好笑,“你怎麼還記著,我一開始是為了你才對她好。”
“後來不就變成真的好了,王妃一來喜歡你,二來緊張龍脈,合理。”
“合理是合理,像我們小龍崽兒一樣合理。”葉真摸摸依舊平坦的小腹,“她對晉王也很好,努力診治,對我也很好,生怕我出事。”
說話間,蘇棠端著瓷盤過來,上頭盛四瓣西瓜,個個只有小姑娘巴掌大,切得極薄,尖端亮晶晶,底端厚一些,鮮紅色去好籽,淌下一層淺淺汁水,放到桌上。
葉真眼睛隨著那點紅紅的果肉移動,垂涎欲滴,仿佛不是西瓜,是三千池蓮最中間那一朵,夠到就能成仙。
她不敢隨便吃,眼睛亮得出奇,懇切地盯著李謹行。李謹行捏起一塊,送到她嘴邊。
她張口小心翼翼咬一點,真的就一點,居然已經是半個,實在太小了。不知是這西瓜品種優良,還是葉真太想念,一口吃進來,又脆又甜,從舌尖一路滿足到心尖,葉真甚至覺得眼底熱乎乎,想哭。
幾口吃掉一片,葉真舔一舔嘴唇,哀求李謹行:“殿下,我再吃一片好不好?我今年都沒吃過西瓜。”
原來人不止在缺水時會渴,得不到時更會渴,葉真現在喉頭的渴意,如同下午捧著燒鴨不能吃時。
李謹行這次很好說話,一連把四片都餵她吃了,她感嘆:“好甜,揚州的西瓜也這麼甜嗎?”
“甜嗎?是你太久不吃了,其實沒有我們長安的甜。”李謹行答道,“這是漢朝時一位廣陵王從長安引進的種子,經過幾百年改良,在揚州長得很好。”
最後一片吃完,他抬手把瓜瓤放回盤中,手收到一半,被葉真怯怯抱住。他低頭看,葉真眼巴巴湊過來,舔住他沾滿汁水的手指。
他忍不住笑出來:“怎麼饞成這樣。”
她依依不捨看著瓜瓤:“殿下,我好餓啊。”
李謹行拿綢巾擦手,問:“想吃什麼?”
葉真不敢說燒鴨,何況她覺得,旁人再燒不出來那麼香甜的鴨子,只能在心裡埋個雪堆,把燒鴨埋進去,埋深,不然想起來就要心痛。
最終她說:“蜜蟹。”
李謹行否決:“性寒,不能吃。”
心顫巍巍又痛一分,葉真換一個:“山楂燉肉。”
“山楂會滑胎,不能吃。”李謹行再否決,“吃點胡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