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只當他在哄人,順杆爬說:“殿下真好,殿下給我寫個字據,免得以後不認帳。”
李謹行好脾氣答應:“寫。”
說一會兒話,到午睡時間,葉真跪坐在床上眼巴巴看李謹行:“殿下要不要也睡一覺?”
“真是越發纏人。”李謹行嘴上抱怨,心裡卻很受用,脫掉外袍,放下一層紗幔,臥在她旁邊。
她現在入睡極快,一隻手探過來,胡亂摸索著抓到李謹行的手,牽引至她腹部,穩穩覆上去,才安心睡去。李謹行靜默片刻,始終盯著她熟睡的臉頰,手掌下溫熱幼滑。
外面雨聲沙沙,屋內暗如夜間,偷得一晌愜意,李謹行擁她入懷,嗅著她身上淺淡綿軟的香氣,逐漸睡著。
太子院裡已經打探不出半分消息,所有東西送到門外,都有人接過去,除非段歡親自去,否則很難進門。就連段歡要見葉真,都遇到幾回已經睡下的託辭,真真假假,她分辨不出。
“想必殿下已經起疑心了。”段歡坐在晉王床邊,輕聲對身旁侍女道,“他竟看重葉姑娘到如此地步,痴情種,我看你們姓李的總是出痴情種。”
她把晉王當死人,嘲諷到這句時才轉向他:“還是葉姑娘幸運,她看上的是太子殿下,皇帝要顧忌他的感受。”
侍女軟聲道:“娘娘,再拖下去,恐怕對我們不利。”
“當然不利,可惜安陽這種無能之輩,除了拖後腿什麼都不會。不管她了,我們自己動手。”段歡說著重要的命令,語氣仍是輕輕。
不多時有人叩門,廚娘捧著一碗藥湯過來:“娘娘,藥熬好了。”
段歡看一眼,語氣平常說:“倒了吧,王爺無福再喝。”
床榻上的晉王死氣沉沉,始終沒有動靜,半截身子已入地府。
“王爺莫怪我,人做錯事,總要還的。你要覺得自己沒錯,等下了地府,我們一齊到姐姐面前評評理。就是不知道,那時你敢不敢見她。”段歡眸光漸冷,語氣森然。
下午葉真醒來時,床幔掩蓋住外面天光,黑暗中她趴在李謹行懷裡,只能聽到瀟瀟暮雨和他勻長的呼吸。葉真側臥著眨眼看他,越看越覺得好看,伸出手指,輕輕撫過他眉眼輪廓,笑意盈盈幻想他們小孩的模樣。
李謹行睜開眼,看到的便是葉真柔軟笑顏。
他捉住葉真手指,放在掌心問:“在想什麼?”
她慢慢說:“我還在想,如果是一個長得像殿下的小孩,做錯事我肯定捨不得罵她。”
趁他玩著手指的功夫,葉真湊過來講:“殿下剛認識我的時候,整個人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喜歡我,我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