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見都見不到皇帝,李明澤可以直接住過來,多大的面子,李明澤愣一會兒,高興起來:“那就叨擾陛下。”
他搬到甘露殿,確實方便許多,只是夜間睡覺惶恐,做過幾回噩夢。柳綽始終不放心,隔三差五來看他。李明澤一聽她關心,就笑得頗為傻氣,她看不下去,斜眼問:“傻樂什麼?”
李明澤說話直慣了,開口道:“太后向來冷淡,從來沒跟我們親近過,現在忽然關照我,不免受寵若驚。”
“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柳綽本身長得就冷,沒有尋常祖母的慈愛,眼神一飛,更顯傲氣,“看你父兄靠不住的樣子,我是怕社稷有誤。”
李明澤現在不怕她,嘿嘿笑。
其他皇子有坐不住的,也來打聽情況,因為皇帝始終不見人,只能從李明澤這裡入手。他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幾位兄長卻以為他居心叵測,開始隱瞞,一時宮中氣氛緊張。
比較奇怪的有兩件事,一是其他皇子都來打探,三皇子李明昌沒來過一次,二是皇帝一直藏在帷幔後面,雖然說李明澤可以跟他商量國事,但李明澤真的問起時,他總推說頭痛,不予理會。
李明澤一籌莫展,心底不安。
☆、第 49 章
安陽公主從聽到晉王王妃死訊開始,連著夢魘好幾天,顫抖著派人盯住王府情形,得到的消息都是一切平穩,太子沒有回京的意思,只在寫信送出去。
她掩住胸口憔悴問:“真的嗎,他到底知道沒有,我是不是應該去認錯。”駙馬在旁邊勸:“公主,再耐心等一等,大事就要做成,太子再做什麼,不過是困獸猶鬥,成不了氣候。”
安陽公主眉頭緊鎖,遲疑著點頭。
葉真撐著腦袋,眼前放三碗藥,一碗解毒,一碗補血,一碗是程著的醫生開來調養身體的。
“能不喝嗎,三碗啊,會不會藥性相衝?”葉真艱難地咽口水。
醫生立即答:“藥方都是我一人所開,不會有礙。”
“唉,人家去做正事,我在這裡喝藥。”葉真嘆氣,她臉色蒼白,脖子上還纏著一圈細布,看起來隨時會倒下去。又受傷又中毒,還來洶湧的月事,李謹行留下層層重兵看著她,才放心跟程著一起出門。
西山道觀看守嚴密,程著前幾天指名道姓要見他二哥,二哥好歹是個校尉,跟親兄弟見面的權力還是有,跑下來與他說幾句。
二哥十分機敏,一開始駙馬領人駐紮在西山上時,他心裡已經有所懷疑,一接到程著簡短的報信,便心知肚明。雖然揚州天高皇帝遠,但好好的太平盛世,大家心惰,誰也不樂意攪和進謀反里,他在將士間散布一通謠言,把後果說得極可怕,渲染公主與駙馬隱瞞他們的惡行,不多時軍心動搖。
太陽落山,熱氣稍微散開,李謹行帶的禁軍和程著調動的家丁門人,加起來看著浩浩蕩蕩一片很唬人,剛衝上山坡,禁軍打頭,訓練有素勢如破竹,高喊著繳械不殺。對手沒有戰意,不多時紛紛倒戈,潰不成軍,開始給李謹行熱情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