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冠花比一般的花要厚實的多,經過油炸後,紅色褪去,白嫩嫩的糯米粉暈染其上,好似落了層雪,委實嬌嫩可愛。
「生在天下,吃在四野,我離了宮廷,也干不動硬菜了,最多弄些小點心湊趣兒,這次多虧了你,我也有了力氣精神,倒是可以顯顯當年的手藝。」
榮平喜出望外:「多謝孫師父,我迫不及待。」
孫師父是當年宮廷做淮揚菜的老手,淮揚菜「和,精,清,新」四個特點被他發揮到了極致。
「做菜,尤其淮揚菜,最重要的是食材,有道是醉蟹不看燈,風雞不過燈,刀魚不過清明,鱘魚不過端午,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為了保持食材的鮮美,那個時節的蟹啊雞啊刀魚鱘魚才是它們最好吃的時候。」
獅子頭,軟兜長魚,水晶餚肉……孫師傅因病痛而常年不下廚,如今一旦開例,熱情便跟一盆熱水潑出來似的,攔都不拉不住,硬是把自己拿手的特色菜一樣樣做了出來。小小草廬,香飄十里,每每引來過路人諸多讚嘆。
孫老先生教的開心,榮平也學的努力,她白日看著師傅做過,晚上回到自己房裡,就重新再做一遍出來。她眼到,手到,心到,基本上所有做菜步驟和細節看一遍就能模仿下來,而精細的火候掌控和重要卻模糊的配比就需要靠經驗來把握了。
榮平對「少許鹽」「一點點油」這樣的概念相當頭疼,做十次也不一定有一次核准,一連幾日下來,哭笑不得,感慨道:「好難,我寧願去把二兩豆腐切成五千根絲。」
孫師父哈哈大笑:「世上事有難易乎?」
他老人家還當真上街去買豆腐了。「來切吧,五千根,一根都不許少。」
第36章 廚娘(3)
榮平前段時間練的是個「力」現在要練的,便是個「巧」,文思豆腐就是把刀法發揮到極致的一道菜。孫老先生把兩塊豆腐放在榮平面前讓她選,榮平一看就笑了:「我雖沒見過世面,卻也分得清北豆腐和南豆腐。北豆腐質地微黃偏硬,乃是滷水點的,南豆腐則是內脂豆腐,南豆腐才能切成細絲,北豆腐不行。」
她準確的挑出了色澤更白質地更水的一塊,隨後握起刀將其切片。
「確切的講,不是切片,是打片。要用抖刀法,指尖要抵住刀尖,這樣才能控制到細微。」
孫御廚做了示範,又交給榮平。榮平依樣學來,打了片又練習切絲,要把豆腐切成絲線般模樣,委實需要些能耐,榮平在旁邊放了一碗清水,一邊切絲一邊灑水,防止豆腐粘連斷掉。